出版案例
联系方式

电话:15371768851
          17196328279
          0513-88766951
Q Q:1033034685
          377028764
邮箱:gyltscb@163.com
          zhaoxichuanbo@126.com
地址:江苏海安迎宾路8号A座
邮编:226600

微信公众号


微信二维码(林老师)


微信二维码(洪老师)

出版公告

《青春的路》投稿小说

作者:林子 来源: 日期:2016-6-10 14:18:57 加入收藏 评论:0 标签:

《青春的路》

第一章

这是一座刚刚盖起的高中校园,校外的围墙还没有动工。只是一个平地罢了。校内是新耸起的高楼,一排排红的颜色,校园到处都是泥泞,好像刚刚下过大雨,还没有收拾。虽有高楼的整齐但掩盖不住校园的凌乱,这里还没有操场,据说正在规划中。

熙熙攘攘的家长和学生在这所新盖的校园糯动。今天是高中报名的日期,本来报名比今天的日期早。但由于大雨的影响,所以学校推迟了报名的日期。

在众多报名的队伍当中,有一个老头领着一个孩子也来报名。老头穿着很旧的夹克衫,从他的颜色上看已经洗了很多次。裤子已经认不出他的面目,只是黑里透着白,也许经过多次的揉洗,它已失去原本的模样。导致藏在裤子里的脏污永久的附在了它上面,已经洗不下了。一双破鞋和脚的接触,脚好像被鞋愚弄了,那大的一双鞋走起路来必须得用脚拖着它走。满脸的皱纹,粗糙的皮肤,还有肮脏的头发。很能看出来他是一个经历过沧桑的老苦人。

而这个孩子却和这个老头的穿着大不一样,他们走在一起,总有无数双眼睛偷偷的看着他们。

孩子穿着新买的白衬衫,下身穿着流行的牛仔裤。白嫩的皮肤,梳洗过的头,亮的闪闪发光。穿着名牌鞋。走起路来全身都散着香味。他空身一人,没有提任何东西。所有的重物都压在老头的身上。两人都面带笑容,虽然老头的汗水已经快模糊了眼睛。可依然能看到他清晰的笑容。

老头和这个孩子,就这样在校园转来转去也没找到报名的地方。这时老头看到一个穿着时豪的中年人也领着一个孩子向他这边走来。老头问那个中年人:“你知道那是报名的地方?”

中年人说:“你孩子考多少分?”

“考五百一十几!”

“哦,那应该在最上面那层楼,在普通班呢!”

他们谈话的时候,老头领的孩子就开始远远的离开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老头叫了孩子,背着东西就上了五楼。

一个教室一个教室挨着往过找,终于找到上面写着自己孩子名字的班级。他把包放在了靠教室

窗口下,然后准备去报名。

这时靠在老头身旁的孩子说:“先不去报了,班主任不在里面,他和学生一起下去搬书了。”

一个中年人看着老头说:“你也是来给儿子报名的!”

“嗯,你孩子考了多少分。”

“五百一十四。”他带着喜悦的面容说道。

“我的孩子考了五百一十五分,和你的在一个班上呢!他叫高健。”

老头没说什么,他们的谈话就这样中断了。老头和孩子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见班主任上来。孩子看着父亲的穿着,有点心酸。别的父亲都穿的那样奢华,而自己的父亲,看到这样。他说:“爸,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回吧!我自己报名。”

“不了,我给你报完再回。”他看着儿子说道。

终于等到班主任上来了,他是一个清瘦的人,不高的个子,上身穿着蓝体恤,下身穿着黑色休闲裤。从脸面看起来是一个严肃的人。

不多说话,孩子去报名,只问他叫什么名字。

“孙瑜天!”孙瑜天说道,这就是他们简短的对话。

来到被指定的宿舍,孙瑜天的父亲开始去为儿子买洗漱用品。孙瑜天看着这个陌生的宿舍,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好像自己进了监狱一样!

这是四个人的宿舍,从门进来,靠右边摆着两张床,都紧挨着墙。床是上下铺,并且都是单人的,两张床的中间摆着一个铁柜子,铁柜子上有八个小铁门,每个小铁门都掌管着一个匣子。

看起来每个学生应该有两个,靠左边一个挨一个摆着四张新桌子,每张桌子底都放着一张新凳子。阳台在房子的最里面,透过阳台能看到过往的家长和学生,他们是住在一楼靠右边。

父亲终于为自己的儿子买齐了洗漱品,父亲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然后说:“在需要什么吗?钱还够吗?”

“什么也不需要了,够了。”儿子有点厌烦的回答道。

“那我该回了,要不一阵没车了。”

“你快回,快回……”说完这句话,他就把父亲送出宿舍楼外,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他狠下心来,一定要好好学习,为父亲争口气。

学校的夜晚是那样的嘈杂,他有点不习惯,这个宿舍的其他三个人,已不知去向,独自一人呆在宿舍。

看着新领来的书,有种莫名其妙的悲伤与孤独。他拿起书看了看,抛下书就爬上了自己的床位。也许用来打发最无聊的时间就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那时日子会过得很快。

他睁着双眼,沉思着,他出生在一个贫寒家庭。他从没后悔过,他永远坚信着一句话——只有经过太多的磨难,才能爬上彩虹的桥。而正是这个家庭为他提供了平台,他也始终相信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他努力。

原来他根本不懂的这些,只知道每天游玩作乐。可自从他补习之后,他开始慢慢有所醒悟。

他从来没有那么仔细想过父亲,今天他也想了,也看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父亲与别人的父亲有太多的差异,除了穿着和说话。其它他感觉不到,只是那种感觉堵在心上,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他看到父亲站在自己和别人面前。他有点厌恶自己的父亲,总想离父亲远远的。当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可怜,孝顺,父亲为自己的付出等让他的那种想法慢慢消失。而后自己有种内疚的感觉,他是我的父亲,千万次声音在这脑海回荡。难道他得到的荣誉仅仅是父亲享受吗?他总躲避父亲的朴素,憨厚,诚恳。

千百年来典型的农民代表,可今天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些所谓的品格显得多么刺眼。没有那个人不把它贴在脸上,可又有谁会把它装在心里,或许他只是人用来谋取利益的垫脚石。

可这些与父亲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没吗?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响起。如果父亲和别人一样,不会注重自己的品德,也那样虚伪的招摇过市。难道他现在会为自己的未来和生存不断努力吗?他会走捷径,而不是去走这么多的弯路。捷径一定能达到彼岸,然而弯路不一定能达到。他总是这样认为,原来,他一点也不注意和他的谈话,总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过后什么都不记得,而现在他却能感觉到父亲的谈话,那是声嘶力竭的,那是痛苦的呻吟,那是对人生的期盼,那是流落街头对自己的安慰。

父亲总相信因果报应。在他的世界观里,说谎,哄骗,欺诈,懒惰,虚伪,爱慕虚荣都是违背良心的。不知道他对良心的解释又是什么,他总说要脚踏实地的往前走,不要抱有侥幸,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别人。神总会在某一个地方注视着你,如果他看到你做了那样的事,他一定会给你报应的。不知道父亲所指的神是什么样子?在孙瑜天的思想里!所谓的神只是用来吓唬弱势群体的,正因为有了神强者才不惧怕,才有更多的理由为他们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弱者却心甘情愿,强者只是高兴。

他有时候可想反击一下父亲的世界观,可他又不敢,那不是他惧怕父亲的威严,更不是可怜父亲,而是他不愿让父亲这种价值观在这个世界消失,他害怕,如果消失了。他又去可怜谁,他又去反击谁,他心里面总会说,爸,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你一无所有,你在别人跟前,哪怕一个比你更低贱的人,你都没有说话的权利。难道这就是你得来的回报,也许你注重自己的品格,那虚无缥缈的价值,我说的这些你也有反驳的理由。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有儿有女,什么都不缺。人这一辈子能吃能喝就行了,钱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何苦为这些苦闷呢!孙瑜天知道任何一个人,都会找到比别人高一点的东西,用来安慰自己,或满足自己的荣誉。

要不他活着就会失去意义,或许这是唯一的精神支柱。孙瑜天就这样沉思着,不知不觉中他已进入了梦乡,连舍友几时回来他都不知道。

其他舍友都没起来,只有他——孙瑜天早早的起来,他拿起桌上的数学书看起来,虽然有些不懂,不过他还是慢慢的琢磨。

清晨,清脆的起床铃响起。含在睡梦中的学生,忍不住对这铃声有几般辱骂。这都是高二以上的学生,比较懒一点的,而对于新来的学生,他们只是悄无声息的起床,然后洗漱,再到操场集合。习惯是他们新生对这个学校的默然接受。

所有的学生都集合在新盖起教学楼的门口,新来的学生在这里开始认识他们新的班级。由于学校正在建设中,所以他们只是顺着教学楼跑一圈步而已。

孙瑜天,在山区上的初中,所以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早餐,晚餐。第一次从新的同学口中听到这陌生的词。他看着这个陌生的班,油然产生的失望,孤独,无奈,开始缠绕着他的思绪,他被人抛弃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里,他呼喊着求救声。可没有任何人注意他,甚至有人拿着棒子击打着他头颅。他在海里寻找着那是他熟悉的一条船,他抓着船不忍放手,他想上船,驶向他向往的地方。可面对大风,大浪,还有时不时威胁着他的巨鱼。他必须提高警惕,那是把所有的思想和付出都集中在这里,一不留神他就会被大海淹没。

看着船上人的冷漠无情,他仇恨,他失望,他忿怒,可那又能怎样呢?和他一样抓着船的人很多,有些比他更可怜,而有些却被船上伸出的意外之手悄悄拉上船。

孙瑜天想着这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叨念着,他一定要紧紧的抓住船,寻找机会爬上船。他决定放弃一切的胡思乱想,把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在学习上。这是他现在的一个期望,相信念书是他唯一的出路,这不仅是他的信念,更是千千万万乡村人的信念,还有更多城市人也是这样想的。

第一天开学,上的第一堂课就是介绍自己。孙瑜天不想知道别人,同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他不愿把自己裸露的身体展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一种自卑让他退缩,还是自傲让他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老师叫他起来介绍自己,他只是沉默……。然后只说一句:“我叫孙瑜天!”就坐下了。也不顾及别人和老师的感受。

同学对孙瑜天这位新同学,既充满了好奇,又有太多的不屑。

中午吃午饭时,同宿舍的人叫他一起去,饭堂还没开呢?过几天才开。现在他才细心的瞧了瞧其他三个舍友,同时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个子和孙瑜天差不多,但是比孙瑜天胖多了,穿着一身运动服,推着个短平头,说起话来慢慢吞吞。

一般在陌生人面前不怎么说话,穿着双运动鞋。走起路来,像乌龟一般,不紧不慢。他叫薛峰。一直给耳朵插个耳机,行走不离耳机,走路时双手一直插在裤兜里。发型毛寸,走起路来爱说爱笑。个子比薛峰矮一点,一身名牌打扮,从上衣到鞋,他叫朱河。个子是宿舍里最高的一个,有点清瘦。头发比平头的长,毛寸的短,不过梳的很整齐。穿着朴素,一脸严肃,不爱说话。说话总很简短,就那么几句,这就是石飞。

他们毕竟都是新来的,不太熟悉环境。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好的饭店!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进了一家荞面饸 饹。四个人坐下来,问店家要了四小碗饸 饹。当端上来时,一看那饸 饹,立马饿意全消。一碗白开水里泡着饸 饹,那饸 饹里能看见太多黑色的东西,并且有些是绿颜色的,吃起来非常的渍牙,很难下咽。然后就是每人一小蝶菜,其他三人都没有吃,只有孙瑜天觉得挺可惜的。把那些面吃了,在孙瑜天心里,感觉粮食来之不易,他亲身体验过,也看到过父亲的劳苦。

黑夜静的可怕,其他舍友都已沉入梦乡。唯独他在静悄悄的努力,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考一个好大学,为父母争光,更为自己争光。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弃,只为自己的学习,他开始忘记今天的日期,他开始憎恶星期天,那个日子的到来,让此刻的他变得松懈。

他愿在学习的孤独中寻找生存,不愿在学生的嬉笑中寻找快乐。自己有着华丽的穿着,那是生命的讥讽,不管他穿的多好,总感觉他与其他人有一定的距离。他不想尝试去改变,他害怕那种改变将会失去一切,站在高岗上的他总有俯瞰一切的权利,俨然他在自己的心中,总是那样圣洁。一旦失去它,他可能失去活着的勇气与意义,高岗上的风是严寒的,高岗上的他是孤独的。高岗上的他是别人嫉妒与羡慕的。他能看到人生的未来,虽然他的双脚已失去知觉。哪怕是根稻草,他都抱着前进的希望,如果有一天他跌落坡底,与他心中认同的人,同流合污。那是他惧怕,内疚,无奈的抉择,那怕是一根铁索,也唤醒不了堕落的心。从此他将不在与生活同舞,走在百花丛中,他闻不到花的香味,因为他已失去嗅觉。所以现在的他只有学习,只有这样能让他明白他还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世界。至于未来的方向,他模糊,渺茫。

晚上他总想最后一个睡觉,早上他总想第一个起床。如果他看到别人比他睡得迟,他就会更加的去努力,明晚一定会比他睡的迟,或者他睡下了看到别人还在学习,他会爬起来继续学习。看不到天上的太阳,只是看到一直无形的学习巨手抓着他的脑袋。

星期天他一般不回家,第一,他离家太远,毕竟这是县城,回一趟要需很多运费。第二,他不想回家,不愿看到家里的败落。还有自己那可怜的父母,头上总贴着别人对他们的施舍。今天他一个独自待在宿舍,翻着自己的书,看着一道道数学题。这时宿舍响起了敲门声,他想,这时谁会来呢?他打开门一看是自己的班主任,那威严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他看了看孙瑜天,然后说道:“宿舍就剩你一个了?”

“嗯。”孙瑜天回答道。

“你记得我吗?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张老师!”

“嗯,老师我知道。”说着孙瑜天摸了摸自己的头。

张老师翻了翻孙瑜天看的数学书,点了点头说道:“好样的。”

然后顿了顿说:“你家是不是农村的。”

“嗯,我家就是农村的。”

“其实我家也是农村的,农村的孩子就得像你这样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才能有出路。要不然他只能待在那个山沟里,一辈子都会没有什么出路。”

孙瑜天点了点头,老师接着说:“刚上高中,你们一定不怎么适应,慢慢就可以了。高中的课程要比初中多的多了,并且很复杂。”

孙瑜天找了个凳子让老师坐下来,老师说:“不了,我再到其他宿舍看看,你好好学啊!”

老师离去了,不过老师的话却深深的锲在他的心里。他一无所有,只有念书——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可他又听说别的孩子没有念书,不一样也混的有头有脸。而自己,不过这种想法只是偶尔一闪现,就在他的脑海渐渐消失,只到他不再记起。

星期四的下午,在最后一节课,班里变得异常的吵闹。孙瑜天邹着眉头,他想继续学习,可这种环境让他无可奈何。

他停下笔,看着大声喧嚷的同桌。孙瑜天的同桌叫付茜,她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对自己要求并不严格。当自己在班里喧哗时,别人指责她,她会不屑一顾,当别人喧哗时,她会大声的斥责,并且是叫着那个学生的名字,要不就给班主任打小报告。同学并不害怕她,但是一旦她大声斥责,全班都会静悄悄的,瞬间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因为她的声音,所以所有的人都会悄悄的,但过后又开始喧闹了,她的一双大嘴,是她唯一值得和别人庆幸的地方。好像是上天在制造她的时候,为了弥补上天在其它地方的不足,给他特意送了两个人嘴的尺寸,同学都送她外号叫大嘴。

付茜正和她背后的同学唠的正欢,她背后的同学用眼睛给付茜指了指。付茜转过身看见孙瑜天盯着她,她也没什么反应。反过来瞅着孙瑜天说:“你今天怎么有功夫停下你手中的笔。”

孙瑜天说:“这都不是拜你所赐。”

付茜接着说:“同学都对你这个人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和班里的其他同学说话。”

“我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你有梦想吗?”

“当然有,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像成吉思汗,秦始皇,那样永久的被人推崇和尊敬。”他玩弄着手里的笔,一副自傲的对着付茜说。

“梦想还不小呢?怪不得你不和我们说话。”她有点像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不和你们说话这和我的梦想无关,那只是因为你们根本理解不了,也不懂的。”孙瑜天有点生气的说。

“你又没说,怎么不知道我们不懂的。”

“学习只是我前进的一个垫脚石,有或者没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但是爱慕虚荣的人,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是占很大一部分的。在他们的眼中,学位这个门牌还是起很大作用的。我的心一直惦念着那些可怜的民众,所以只有我通过学习这门途径,才能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来到这个学校,同时也是我父母唯一的安慰,对于一个弱者,处处受别人可怜的人,如果找不到哪怕一丝对生命的寄托,他们活着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人——当在现实中找不不到比别人自豪的地方,他们就会寻找精神上的自豪。千百年来,正因为这样才出现了神,地狱和天堂,善和恶,因果报应。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总会找一个理由用来安慰——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价值。他常对我说:‘别看那谁谁那么有钱?他一个儿子都没有,而我却有三个儿子,这不是上天的安排吗?你看你二爷亏了一辈子人,到头来落个什么,连抬埋他的人都没有。老了几天人还不知道,只到有个放羊来看他,来到他的住宅闻到一股特别难闻的异味。他跑进去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在自己的家里。身上的飞的苍蝇打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那一片一片白色的蛐虫,个攘攘的。人已经不成人形,放羊人跑来告诉了庄里人,庄里人就那样悄悄的把他压在土里,然后烧了几张纸。”

付茜说:“你想的太多了。”

他又带着一种自傲说:“是吗?也许是我想得多了,但这都是本来存在的。”

“就算你当上国家级领导人?你又怎么去做呢?”她说完这句话,一种鄙视的眼神在付茜眼里流露着。

“我会照顾每一个穷人,包括农村和城里,物质上和精神上样样都会顾及的。”他看也没看付茜的说道。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清楚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他带着激动的心情说:“我的梦想就是国家主席。”

付茜笑着说:“可能吗?你知道作为一个国家主席,应具备怎样的条件,你想过吗?”孙瑜天没有吱声。

付茜摇了摇头,再没和他说,转过身继续和别人唠话去了,不过这次她的唠话就是孙瑜天的价值观和孙瑜天的梦想。

孙瑜天并没有去听他们的谈话,而是深深的陷入沉思中,他心灵的基石瞬间开始摇摇晃晃,他惧怕这一切最终会一无所有。高岗上的他忽然间望不到太阳,也望不到天边游动的云。感觉自己是遗弃的孤儿,在那里嘤嘤哭泣。国家主席——多么遥远的距离。所有人不敢触碰的红线,他触碰了。那是沉落在海底的金条,谁都知道哪有,但就不知道具体地点。而孙瑜天却指着某一处,肯定的说这下面一定是。他想找到落脚的基点,用来寻求站立的希望!正如他不相信命运,而现在却只有命运能安慰他的创伤,面对梦想那遥远的距离。它给了一丝灯光,照亮那不曾有的黑暗。不过这一切还是在他意念的坚持下,一切都在慢慢的熄灭,那是执着的意念——黑夜的漫长总有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他的名声很快在班里传开了,班里的同学渐渐了解到他不同常人的思想和梦想。这都多亏付茜给他塑造金身,才得以让更多的同学知道他。每到空闲的时候总有很多同学围坐在他的桌旁,听他叙述他离奇的思想和惊人的梦想。免不了一阵哈哈的笑声,这是他们一次的闲聊。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长得瘦瘦的,脸很黑,他叫马文。他第一个开口问孙瑜天:“你有那么大的梦想,今后我们可得多多的在你跟前说好话,免不了你今后那一不高兴,把我给做了。”

这时他们发出一阵笑声,孙瑜天也笑了,只是微微的含着笑。我们现在能够清楚的看到,孙瑜天脸上的那种自傲与满足,人本来的本性一旦被某种自己渴望的赞誉欺骗。他会站的很高,有时会给自己许上神话的影子。一旦这种赞誉被揭穿,他会全身心的投身大海,只到大海撕碎他的灵魂,身躯,还有带走的思想。

孙瑜天用一种带着自豪的口吻说:“那种可能极少,作为一个国家主席他不可能因为自己喜怒,而随意的杀戮。更何况在现在这个社会他还要接受法律的监督,人民的监督。何况他这样做,其他的官员也不可能满意。”

马文接着说:“怎么不可能,你看古代帝王那个不是,秦始皇,汉武帝。”

孙瑜天说:“可这是现在社会不是古代社会。古代是帝王,现在是国家主席,称呼多不一样。”

这时一个比马文高点,身材被马文胖,皮肤很白,脸上常带着笑容,他叫白石。只见他说道:“中国现在还不一样,一党独大,选举就是认命,就给你那么一个名额,你不选也不由你。什么事都是一个人说了算,法律算什么,监督更别提了。你看看谁敢监督咱们的国家主席,你上百度搜都是敏感词。”

孙瑜天回答道:“不要怨我们的国家,一个五千多年的封建王朝,瞬间崩溃。”

他接着说道:“你想能不对中国有影响,不过我还是认为中国就得需要一个党,一个国家主席。如果中国也像美国一样,实行民主选举,你想想一下,那将是怎样的一个场面。整个中国就会失去控制,动乱不断,能行吗?中国人民的素质,你我都知道,我们村一次小小的村长竞选,都是拿钱去竞选的,谁给村民给的钱最多,村民就选谁。那不仅仅只是一个人愚昧,而是所有的人都愚昧。美国经过几百年的探索和寻找,才达到我们今天看到的局面。况且它还是不完整的,有很多的缺点。并且美国并没有经过封建的熏陶。而中国呢!才刚刚开始,我们还需要不断的摸索,相信国家。”

马文说:“那我们今后怎样称呼你,应该叫你主席,你说对吧!”

孙瑜天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的在那里坐着。

他开始感觉到那些同学找他谈话,并不是寻找真正的答案,而是为了自己的快乐,或者一种以戏弄别人而自豪。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拿着自己的聪明去戏弄别人,总把别人的真诚当做愚昧的嘲笑。别人对他真诚的讲谈,他只是当做笑料中的料粒。

在众人眼里,学校是一个安逸的环境,承载着千千万万人的希望。正因为这样的环境才造就太多的人才。但在孙瑜天的眼中,这只是对学校的一种总称,或者仅仅是面子上的虚荣,我们不能拿过去的功勋当做现在的荣誉。

学校的未来,就像前行的列车,再新的列车,也有破损的时候,再新的列车也有修补的时候,再新的列车也有淘汰的时候。想到这里,孙瑜天摇了摇头。学校在中国,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沧桑。不难想象,熔炉里的矿渣,熔炼成钻石,也会掉下比矿渣还低廉的矿料。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瑜天喜欢上了黑夜。黑夜让他感觉自己的伟大,黑夜里,他能寻找到温和的光明。

散步在黑夜的条道上,哪里就变得纯净。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这里没有谁指责他言语的对错,这里他不会为了明天而不断的耗费自己。黑夜是温暖的床垫,睡下的那刻,连上天都变的慵懒。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斗,一眨一眨的对着他笑,那是最纯洁的笑,没有尘世间虚伪的掺杂。

一个人在那里彳亍,惆怅,徘徊。寻找到了生命对你的安慰,抚摸着你的额头,轻轻的哼着你要入睡的歌谣,慢慢的步入梦乡。黑夜可以让你寻找王者的冠冕,没有任何的争夺,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更没有任何的辱骂。睡梦中摇摇晃晃,朦胧中能看到飘舞着仙女的裙带,闻着夜的香。

孙瑜天对着黑夜默默的露出几滴伤感,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看着桌子上凌乱的书籍,他皱着眉头,心里面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和可怜。他很想趁着黑夜让自己的身躯融化在床上,哪怕只是一小时。可他不能,背在身上的包袱和刻在脸上的出生让他的双腿鼓足了劲。只要他还站着,他就要去努力。他无奈的坐下翻开了书,看着数学公式,和那一道道例题。每看懂一道数学例题或者记住一个数学公式,他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骄傲。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他感觉头开始晕晕乎乎,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住。注意力开始不集中,原来记过的一切,现在开始变得那么渺茫,好像过去了几年。

他的头像内存一样,储存满了后再也储存不进去了。头忽大忽小,手也开始颤抖。他慌忙站了起来,扶着桌子。孙瑜天他并没有意识到,由于连日的学习造成他脑力消耗过度。

他只是以为仅仅这几天,由于太过于惦念学习,也由于家庭的困难,所以他每天只吃一顿饭。学校的食堂已经为学生供送吃食,一顿饭也仅仅只是一碗,同时他也不在锻炼自己的身体。所以造成今天的身体虚弱,仅此而已。爬到床上休息一会,应该会好的。上床的时候,他才记起,今天是星期六,其他舍友都回去了,他们的家离得都比较近,家庭也较富裕。

躺在床上他怎么也不能入眠,脑子里乱象丛生,好像进入原始森林一样。不是想这,就是想那。他不想去想,但是他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已不是一个人,瞬间他脑子有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需要女孩的安慰。那是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貌美如花,能够理解他的女孩。

当理智清醒时候,他知道这仅仅只是一种妄想。关于女人这种事,所有的可能都能在别人的身上发生,而在自己的身上永远不可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孤独,平淡是他的追求,也是他本身的希望。学习不可能三心二意,还有他固执的认为,在学校里寻求属于自己合意的女郎,是一种对学校贞洁的玷污。更何况他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在男欢女爱这方面寻求更多的解释。就这样他努力的思考着,或许是用来消除疲劳,或许只是一种自嘲的解释。

不知过了多少个钟头,他在模糊的现实与睡梦中,他看到自己孤独的一个人在沙漠里奔跑着,烈日的阳光考烂了他的脊背。衣衫褴褛的他寻找不到水源,食物,卧床。他呐喊着,呻吟着。直到嘶哑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微弱的音量。

他昏倒了,醒来时,他已枕在一个妙发女郎的身上,头在妙发女郎的下肚皮挨着。只是隔着一层衣服。他看到妙发女郎穿着一身白色的纱裙,没有穿鞋子,光着一双玉脚。黑色的头发紧贴着她的面容,落散在沙滩上,只是她看不清他的长相,很模糊,好像他认识的人,又好像不是。她的身材是那样的苗条和成熟。她的双手十字架似的扣在她的胸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种香他从来没闻过,淡淡的一种香,有着巨大的诱惑和吸引。

男人的他发觉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好想接近这个女郎,然后轻轻的吻下她的额,可他怎么也接近不到,妙发女郎又是那样遥远。看似近在他的身旁,可他永远也触摸不到她。他挣扎着,希望能缩短他们的距离。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呐喊着,希望能听到妙发女郎的回音,可这一切徒劳无获。

世间常常总是这样戏弄着,我对着你笑,你却对着云笑。夕阳下总会有着彩虹的身影,而你却躲避着它的到来。我站在你的身旁,你却向远方眺望着我的背影。孙瑜天的挣扎,呐喊,并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哪怕仅仅是一个男人的需求。反而增添更多上天对他的嘲笑。

直到挣扎,呐喊把他从睡梦中撬醒,他才知道还有一个现实的世界。记起学习的他,猛然的从床上起来,而这一切使他心窝炸裂的痛,窒息让他感觉到死亡的滋味。他怎么也清醒不来,猛然间他又栽倒在床上。缓慢的时间撕裂了他一个完整的身躯,他知道,他已不是一个整体。

这突入其来的难受,已经让活着的人可怜,死后的人诧异。全身只往里抽,好像一个充满气球不断放气似的,只往小缩。当他醒来时,他依旧的躺在床上,鼻孔出不出一丝气,塞的他难受。他使劲擤了擤鼻涕,擤下的全是血条。头开始变得木木的痛。他坐起来在哪里发呆着,对于女人,在他的心里,眼中都是敏感词汇。

他从来没想过女人,只是当过路的看客而已,而昨晚他竟然明目张胆的梦到,还想?他在不敢往下想,命运的可怜,使他显得更加自卑,他总会用自傲掩盖自卑,不惜一切的寻找自傲,甚至让人看到那只是一种下贱,自傲的一面一旦消失。自卑就成了贴在他额头上的符咒,越是自卑,在别人面前就越显得自傲。总会想尽办法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到开下贱的玩笑,更有者,拿自己的尊严当别人的笑料。

一个人追求的梦想,信仰的价值,一旦瞬间断裂。他就会变得暴躁无常,做别人唾弃的事情,来哗众取宠。堕落像从小到大增加的食量一样,不断的摧残他的成长,只到他在道德底线下,补上人类踏过的脚印,粘着粪便的旗杆,此刻是他用来愤怒的唯一方式。

也许到最后,不是寻找另一个世界,就是拿着别人的生命当做新的开始。这一切对于孙瑜天来说,现在还很陌生,但有一天这也许就是他的命运。

北方的冬天,寒风来的快,来的猛。瞬间给大地披上一层银白色的外套。连大地对冬天的寒风也有丝怯意,更何况我们人类。卸去秋装,也裹上一层厚厚的棉袄。

教室里每个人都挤在暖气旁,享受着暖气带给自己的温暖与舒心。一圈圈,一圈圈围着取暖,说一些可笑的话题,或者谈谈心,唠唠常。这时上课玲响了,所有的人都乱呀呀的往自己座位上蹿。老师站在讲台上,同学还没有坐整齐。张老师看到后脸上露出了不满,等坐整齐后。

他说:“看你们乱成什么样子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下课十分钟时间,难道连上课坐整齐,你们都没有准备?甚至在上课多长时间后,还有迟进班的。问他原因,竟然是上厕所了。”

他接着说:“一个厕所能上那么长时间!看看你们都嘈闹成啥样子了,像个学生吗?这里是教室,不是你玩乐的地方。要玩乐回你们家玩去。省的在这玩又玩不开心,还要挨骂。”

教室里静的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只有孙瑜天高高的昂着头,他内心里藏着别人辱没他的高尚。他只是带着浅浅的微笑,一种鄙视的笑,像无形的刀一样把他们彻底的粉碎。那些低着头的人,孙瑜天不在用抬头的眼光来看他们。

他们只是平淡的人类,一个随意掉落尘世的豆蔻,孙瑜天的身躯是冰洁的,自认为是上天的派遣,不随入尘世,只是看着尘世的变化。尘世间有这一部分人,总用与众不同的表态来赢得众人的好奇和自己的地位。

哪怕触碰的是道德底线,只要有欢心的赞叹和鼓掌。对与错,善与恶,他们纠结的心始终靠着后一方面。流落街头的落魄者,当褪去尊严的外衣,他赤裸裸的站在众人面前乞讨,这只是活着的人一种生活方式,但对于孙瑜天来说,他会找一个理由,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对于施舍者,给予的一切都不是属于人类的,人只是仅仅对它拥有暂时使用和改造。或者他们的高贵,他们的富裕,得到的又是另一种痛苦。

一个活在别人脚下的人,要想找到活着的理由,他们总在哪里胡思乱想,只要是能仅仅比他们羡慕的人高一点的,他们都会拿来安慰自己。现实没有他们的影子,他就会把手伸向虚幻中寻找。平衡的心有了支撑,也便于他们有了活着的权利,或许夹杂着做人的自傲。针对自己的敌人或比自己有能力的朋友,不是拿着刀枪击破他的头颅,就是用他的高尚击打你脆弱的另一面,这种高尚是人类意外的高尚,只要造成伤害,他都是人世间的公认。

张老师骂完后,看了看孙瑜天说:"你们来这个学校为了什么?看看你们考的那点成绩,几个人加起来,不顶一个人考的。咱们班数学成绩最好的就是孙瑜天,看看人杂学习的,在看看你们都成啥样子,真亏家先人呢!"

这时所有的学生都齐刷刷的瞅着孙瑜天,这个畸形怪异的人,原来是他的思想,梦想。现在成了学习成绩,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只是在他的成绩上,没有人敢去否定。千百年来,中国祖宗人的梦和赞扬。谁敢在这里把它粉碎,本能的选择像机器一样,或像春去秋来,农民反复的种庄稼一样。

孙瑜天的自豪不言而喻,在这里他感受着,站在山顶上俯瞰一切的权利与威望。看着那些在下面糯动的头颅,像奴隶一样,匍匐在他的跟前,他在给他们施舍。我们要说的一个人,一旦对自己的坚持出现过分的崇拜和自信。所有在他跟前的困难,他都当做前进的缓冲。直到粉身碎骨,或猛然清醒。就开始痛恨一切曾给予他支持的,直到所有的咒骂与报复,解脱了他的怨恨。

每天的迟睡越来越让孙瑜天难以支撑,隐藏在身体里的病慢慢开始侵吞他的生命,他却一无所知,今天,他想放开曾经的约束,和舍友们好好聊聊。

朱河笑着对孙瑜天说:“今天晚上你有空了,不学习了。”

孙瑜天笑着说:“想放松一下,学的太累了。”孙瑜天在宿舍一直都是一个严肃的面孔,所以其他三个舍友也不怎么和他说话,见孙瑜天脸上出现了笑容,几个人也想和这个陌生的舍友聊聊,所有的人都在找着话题,只害怕孙瑜天突然停止了微笑,对于一个保持距离的人,同时带着陌生感和奇特的思想。每个人都想去戳破这层薄纸,以便能了解一个真实的结果,从而表现自己的奋勇和能力。

石飞说:“你怎么一直板着面孔和人说话,没有一丝微笑,连说话语气都带着斗争性,这样免不了,别人对你产生陌生。”

孙瑜天说:“我已习惯了这样的面孔和这样的说话语气。”

薛峰说:“同学大部分都知道你,老师也器重你,你不都成红人了。”

孙瑜天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啊!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名人了,但这个名人只是一个带着问号的名人,那不是他们真诚的吐露。主席!每个男同学都这样叫他。他感觉那个声音是那样的刺耳,人的秉性总会拿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快乐的起因。

这时朱河打破了孙瑜天的沉思,他说道:“我问了你几次你都没回答,想啥呢?

孙瑜天说:“什么也不想着,你问我什么?”

“你每天是不是一直不开心,都这样若有所思的。”

孙瑜天强咧开着嘴笑了笑,说道:“不是的,其实我每天都很开心,只不过我不愿把他流露在我的脸上。”

朱河接着说:“你有女朋友吗?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孙瑜天无奈笑了笑说:“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你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不找个呢!

薛峰说:“我们都是纯洁男人,哪像有的人。脚踏几只船。”

他很委屈的说。:“那不能怪我啊!人抢着要跟呢,我只能一股脑的都收了。”

只见朱河转过头答道:“人家追上门了,我总不能弃而不要吧,我是个男人。”

孙瑜天沉默了一会说:“女朋友,我想都没想过,她与我的距离还很遥远。说实话,我在他们面前很胆怯,哪怕一个女同学,只要是轻轻的触碰。我都会全身震颤,久久的不能停止,我也有喜欢的女孩,只是偷偷的喜欢,我不敢在他们面前表露自己的爱意。”

他“唉”的叹了声接着说道:“我害怕拒绝,害怕遭到他们的唾弃,每天,我只能在梦中想象着某一个女孩,他的温柔,他的善良。让冰冷的心能够感受到白天的阳光。只是那种用梦来安慰自己的爱情,是种愚蠢,更是一种懦弱。不过在梦里我能赤裸裸的看到她的一切。”

石飞说:“不是吧!喜欢一个女孩,也用不着这样。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大胆的向他表达,你还犹豫什么,等别人抱走你喜爱的果子,你才去表达,那已经迟了。别像一个小学生似的,现在的小学生都比你强。”

朱河接着说:“说不定你喜欢那个女孩也喜欢你,你不向她表白,怎么能知道?”

薛峰接着说:“你应该像我们朱哥学习,人家都是过来人,说说你是怎么把女孩骗到手的。”

“这个嘛,说起来也很简单,一:群追不舍,二:厚着脸皮,三:舍得花钱,四:花言巧语。最后一就是人要长得帅。等追到手就不用那样了。你可就成了主人了,而不是奴隶。原来你是奴隶,她是主人,现在相反。不过一旦追到手,就感觉没意思了。”朱河摊开自己的手带着自傲的神情说。

――――一个女人一旦开始赤裸裸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她已经失去了神秘性,也代表着一个男人对他的抛弃。

薛峰说:“那些女孩为啥对你来说,那么好追,我也尝试过,很困难。你怎么一下手,就百战百胜。”

“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我长得帅,现在的女生也喜欢长得帅的男生,更何况你在众人面前又那么斯文,长得又有点胖。”朱河说道。

孙瑜天看着他们讨论女孩的那种热情,又觉得好笑,又感觉到很陌生。男人一旦粘上女人的话题,所有的下流,那种男性的兽性,都会赤裸裸的暴露出来。投注全部的精力用来添补身体的空缺。

孙瑜天一个人开始沉思,他对朱河既羡慕又鄙夷。他羡慕的是他有那么多女孩,而且他有权利把那些女孩当做自己的工具。可同时道德的底线,被人随意踩踏,一个女人的贞洁在一个男人的花言巧语下,变成一块破布。男人的错是碰见了女人,女人的错是爱上了男人。

薛峰群追不舍的问朱河:“那你睡过他们了吗?”

朱河笑着说:“你问的是多么幼稚的一个问题,贪恋爱,为了啥,还不是为了那一夜,我有可能放过吗?

他接着说:“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和钱。我追他们只是玩玩而已,现在这个年龄段可能吗?

“难道你就没有真心爱过的?

“当然有,不过就算自己爱的人,一旦追到手,新鲜感一过,还是抛弃了她。因为又有更漂亮的女孩等着我。”

石飞接着说:“既然有你爱的,为什么又要抛弃呢?你说的那种爱,仅仅只是感觉并不是真爱。”

“现在有真爱吗?况且现在的我们又懂得什么是爱,所有的爱仅仅只是感觉。”

“那你抛弃的那些女孩不痛恨你吗?”薛峰接着说。

“那有什么可痛恨的,如果真正感到良心过意不去,给她给些钱不就行了。这个事情也不全是因为我,正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给些钱?”

“唉!你知道,现在对于爱,我们都很模糊,谁也都不是那么较真。或许我们都是对爱,有所好奇。”

眼看着就要期末考试了,所有的同学紧张的为考试而准备着。孙瑜天只从那晚后,就一天不如一天,身体虽然垮的厉害,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学习。可精神一旦出了问题,再多的努力都徒劳无益。满脑子都是复杂的思考,他的思想像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灵魂和躯体开始慢慢的离散。他清楚的意识到他还有追求的梦想,他还在不断的努力。可这又能怎样呢!他的思想已经不属于他,他成了思想的奴隶。不过现在的他还有抗拒的能力,只是很难说有一天,他在思想面前只是个摆设。

一种莫名其妙的思想开始在他的头脑显现,像放电影一样,突然间就拉开了屏幕。那是一种对学习的厌恶,他憎恶来到这个学校。这是所有同学和家长都期盼的地方,可对于孙瑜天来说,这里慢慢变得暗淡,像夕阳的晚景,一步步走向夜幕。他开始怀疑他的学习,所谓的学习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大好处,他的青春慢慢在这里消失,没有谁为这一切承担责任,所有的所有都好像理所当然。父母,老师,同学都期盼着这个神圣地方——学校。我们像奴隶一样被圈在这个工厂似的家园,没有人问我们愿不愿意。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我们,我们的工作,我们的生存。而评价我们的优差,仅仅是一场考试后的成绩。成绩决定了我们的未来,也决定了我们的命运。只要你踏上学习这条航船,你必须遵从画在成绩单上的分数。曾经你的特长,爱好,在这里都要遗弃。因为这里不需要。这个世界所谓中国似的天才,仅仅也就几位,在学校不需要多大的努力,依然能获得他需要的成绩,并且还有其他方面的发展。

十几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我们的知识不是你所获得的多少,而是你成绩的高低。也许数年后我们步入生活,在学校里学的所谓的知识,并不能起多大作用,而我们就像蹲大牢一样。它们的区分只是:一个是创造精英,而另一个是消耗精英。社会的进步,就是把所有人都圈在一个工厂,所谓的工厂就是创造财富的地方。让这个工厂生产更多有利于社会的物质,当我们的生活凌驾在物质之上,一切都变得渺茫和黯淡,活着只是一个程序。奴隶的解释由过去的生活不足到现在的幸福不足。

脑子开始沉浸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思想里,孙瑜天努力的摇着自己的头希望让这些思想,悄悄的消失。他恐惧这些思想的到来,他将失去现有的一切,不管其真实的结果如何,一个一直生活在贫寒的家庭的人,他们得到的赞扬,仅仅是嘲笑和冷眼。一旦他们粘上所谓的赞扬,那怕是在别人眼中不加重视的,但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上天给他的一句鼓励。他会抓住仅仅不放。只到他获得属于他的一切,所谓的一切只是在他脑海回想的。或许有一天他了解了真相,但那时所有追求的一切已经成为定局,要么是无奈的接受,要么是无力的反抗。他孤独的承受着一切,只是那一份希望,却依旧存在。他找不到一个放弃的理由,可思想的脱离让他变得粉身碎骨。

转眼间,敞开的考场等着孙瑜天的进入,孙瑜天不在有往日的焦虑和不安,有的只是镇静和自傲。不管是见了熟悉的人,还是陌生的人,我们总能从他的眼睛看到仇恨的光。那种黯淡的光,此刻我们看不到他伤害人的锐利,仅仅只是一种仇恨的光。他瞅着别人,让人感到一种寒颤。坐在考场里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试卷上,已经飘向远方。那是一片黯淡无光的地方,没有尘世的喧闹,更没有黑夜的阴森。他独自一人坐着,没有饥饿,也没有劳累。静悄悄的天空,游荡着婴儿的哭泣……

他混混沉沉的结束了考试,他不知道他的成绩如何,只是感觉他的脑子像恶魔一样,禁锢着他的生命,他努力着,挣扎着。希望能够得到上天的施舍。可清醒的瞬间,他又开始惦念他的学习,他痛恨他的思想,因为它,他失去学习的荣誉。不过他依然期盼着能够有一个好的成绩,他开始相信偶然的奇迹,上天的光顾。

领通知的那天,成绩单在班上传开了,孙瑜天又想看成绩单,希望上天能伸出眷顾之手,让他的成绩得到众人的赞誉。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看成绩,他不想遭受那样的打击,他知道真正的结果,只是他不愿意去面对。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成绩单的诱惑。他慢慢的翻开成绩单,他失望了,痛苦夹杂着兴奋。痛苦是属于自己的,而兴奋是不属于自己的。他的名次开始从第一名跌落到第十名。他无奈的笑了笑,此刻的他愿躲在一个被人遗弃的角落,然后大声的辱骂这个世界,只到这个世界满身沧夷。

第二章

父亲从送孩子上学回来,嘴里总掉着一句话:“我的孩子考上高中了,还是县里的重点。”

庄里人看着父亲露出不常见的笑容,开始纷纷议论他的父亲,人世间总有一些人会拿着别人的快乐,当做自己的快乐,同样拿着别人的痛苦也当做自己的痛苦。‘看看人家老实了一辈子,人家终于得到了好的报应,他的孩子考上重点高中了,看看人家那孩子,真是上天给积的。咱庄能考上重点高中的,恐怕只有人孩子一个。其他孩子都嚼筋呢?上完初中之后都回家了。别看人没本事,人娃可是个好的。’这些话总会在某一圈人中间谈论,有时竟成了女人,男人闲聊的话题。

李学花是庄里最爱串门的一个人,满脸的皱纹,眼角处常带着泪痕,别人问她,她总说不敢见风沙,一见风沙她就掉眼泪,这是多年的疾病。可别人却不相信她这些话,总有些无聊的偷偷的去调查她,直到他了解到真相,然后说给别人,用来彰显自己的能力,最后答案的结果就是他有一个不孝的儿子,这个传言很快在庄里传开了,直到有一天人觉得她淡了,然后去寻找新鲜的,他的闲言也就慢慢的散去,不过一旦有人提起她,还是有很多人记得的。只是她的脸面总带着一层油腻的光,好像猪油粘在手上的那种颜色。农村有个习俗,每到过年时就会杀一头猪,用来迎接年的喜气,同时款待亲朋好友。然后把这头猪肉全煮熟,腌在一个瓷器缸里,每倒一些肉就会倒一层油,直到油完全泡完肉,然后在给撒一层盐,就这样一层一层直到把肉腌完,为了防止没肉的时候能吃到肉,也同时为了不让那些肉坏了。她有一个很大的头颅,裹在头颅上的黑发,不知什么时候已失去她本来的颜色。变成灰黄,像农村家里拴的毛驴身上的颜色,不过它不像毛驴身上那样稠密。稀稀松松,但也不太过于的稀松。就像黄土高原的树林。头发里有太多的灰尘和污垢,好像多年没有清洗。它不像别的头发紧挨着头皮,而是远离头皮高高的像松树一样挺拔着。肥大的身躯配着两只又短又小的腿,脚刚好和腿相适应。典型的数学几何体圆锥代表。走起路来,第一只脚踏出去,第二只脚好像找不到步伐,好半天才会紧跟着第一只脚。听说她找了好几个男人,第一个男人早死了,第二个男人打她打的厉害,所以她逃跑了。最后听说来拿刀杀她!她偷的躲了。那个男人没找到,回去就吊死了。男人在感情面前总是脆弱的。没有在感情面前挺直腰板的男人,只有在感情面前下跪的男人。而第三个男人就是现在这个男人。他叫杨钟林,他是一个擀毡的。农村土炕上铺的毡。用来隔温和保湿。把羊毛剪下来,洗干净。铺在案上,倒上油,水,豆面。按一定的比列,用擀毛弓的炫不住的弹,然后用人踏,搓。直到赶出一个完整的新毡,毡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毛毡,一种是棉毡。毛毡用的是山羊毛,棉毡用的是棉羊毛。杨钟林一直在外面干活,很少回家。他们之间根本谈不上夫妻,所以也没有夫妻感情,他们的感情只是建立在互用上。一个为了满足自身需要,而另一个是为了生存。杨钟林一直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女人,那不是因为对女人的要求,而是因为他不愿花钱,他总盼望一个不需要他出钱的女人。他并不是一个爱财奴,在他的理念里!女人仅仅只是一种用来支配的工具。所以也没必要去花那么多的钱,而李学花正适合他的一切要求,李学花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必须找到一个依靠。何况他还带着几个儿女。就这样他们凑到了一起。

李学花今天兴致勃勃的来到孙瑜天的父亲家,说道:“唉呀,听说你儿考上重点高中了,还是你去送的。”

父亲只是露出满脸的笑,什么也没说。李学花接着说:“还是好人有好报,你老实了一辈子,这是上天给你积的德。庄里人可都羡慕呢!”

孙瑜天的父亲说道:“我会好好的供我儿上学,将来他都不用我愁了。以后有个稳定的工作,我也有个盼向。”

李学花说着就趴在了炕栏边,两只胳膊拄着炕栏,脚撑着地。斜趴在炕头上。露着两只肥大的屁股,只是隔着一层衣服。孙瑜天的父亲看了看李学花的样子,邹了眉头,然后咧着嘴笑着出了门。孙瑜天的母亲开始和李学花唠起了家常,对于孙瑜天的事情好像开花一样,瞬间就脱落了。也许有些人为了讨好某些人?说些堂情话。女人间的唠叨,永远只会停留在别人的议论之上。

人的欢乐总是那样短暂,晴天过后还是阴天。

这个世界没有谁为你的存在而高兴,也没有谁为你的存在而悲欢,有的只是羡慕与嫉妒。李学花端个黑瓷盆盆来到孙瑜天的父亲孙得胡家,人还没有进来,就听到笑呵呵的声音传到家里。孙得胡正给猪搅拌食呢!他听到声音,就抬起了头,看到那张他熟悉的脸。他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孙得胡很清楚,她又来要东西了?今天可抱着个盆,他有点不敢想象。

李学花看了看孙得胡问道:“你家女人呢?”

“不在,刚出去。你等下,他就回来了。”

李学花站了站把盆放在靠炕边的案板上,然后又那样靠在炕栏边,不过她又好像不放心似的,又拿起了盆,一手依着炕栏一手拿着盆。站了一会她又想把盆放下,不过只是看着案板,用手指了指。

孙得胡并没在意,他专心的搅拌着他的猪食,时间可够长的。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孙的胡和李学花都在这样胶着着。这时孙得胡的妻子进来了,看着孙得胡还在哪里搅拌着猪食,心里面有些不悦,她没说什么,不过抬眼就看到李学花拿着盆站在哪里?孙得胡的妻子梁彩笑着说道:“姑妈你怎么来了!快上炕坐。”

李学花没上炕,却说道:“我吃你们酸菜很好吃,所以姑妈就过来想挖点,能给姑妈挖点吗?”

梁彩笑容突然消失了,不过只是一瞬间。李学花并没有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等了一阵,梁彩才说道:“酸菜我们很多,就害怕你吃坏肚子。”

“这个不要紧,我都吃过了,好着呢!

“那我给你挖去?”说着梁彩就准备离开。

只见她接着说道:“不打紧,我还想坐坐。”

“那姑妈你上炕坐。”李学花显得很不好意思,在地上托辞了很一阵,然后才挪到了炕上,她没有脱鞋,鞋底不知道糊些什么,上到炕上,她盘着腿,坐在炕上。活像庙里的菩萨,只是他比菩萨胖了许多。坐好之后,她开始了讲话,孙得胡早已出去了。“你听说何权那个人嘛,人现在可有钱了!”

“我听说过,那个人当时还来向我提亲,我都同意,我父亲不同意,所以才造成我今天的贫穷和受累。”

“何权现在住在城里,人房都买下了。”

“人有本事,那像我们男人光知道受苦,受苦也挣不了几个钱。”

“梁彩你说你们不受苦,他又能干啥。”

“他就是那没本事人……”她带着几份怨言说道。

“都不知道你当初为啥跟他呢?图个什么?”

“我也不想跟他,可我父亲就看上人老实了!硬把我嫁给他。”

“老实顶什么用,总不能让你幸福。”

“唉!姑妈你别说了,其实你别看他人老实,他坏毛病可多呢?

“那能有什么坏毛病。”

“你现在还不知道,慢慢你就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娃娃都多大了!我现在就盼我三个儿子呢?”

“嗯,你大儿子给你争脸了!”

“这才是什么时候,几时考上一个好大学,那才算争光呢?”

“现在都能看出来,你娃将来肯定是个好的!现在受点罪,将来一定会享福的?”

“嗯,我就是没找一个好男人,在别人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

“没事的,你不有盼向吗?唉呀!时间不多了!我可要回去呢?我那儿还等着我给他做饭呢。”

“要不你在坐坐,我看时间还多呢!

“不敢了,你不知道我儿那脾气。”

“那我也不敢挽留你了……”还没等梁彩说完,李学花就已经下坑了。她抱着梁彩给她挖的菜,撇着两只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活像粪爬虫推着一个粪球前行。梁彩看着她远离,心里面七上八下,她见不得赖着脸问人要东西的人,不过同情心总驱使她这样去做。她不是过于吝啬的,但也不会慷慨大方。因为她是一个贫寒家,一旦脑子出现贫寒这个词,他就会憎恨她的男人——孙得胡。

一辈子跟了他遭受了那么多的罪,孙得胡倒是创练一下,为她争口气。可孙得胡一辈子还是那样,每天只是受苦,也挣不来什么。他越想越气,恨不得和他大骂一仗,她都有打他的打算。只不过他是个男人,他不想那样去做。可她在别人面前总抬不起头,总受到别人的小看……。

她一个人这样默默的想着,这时孙得胡进来了,他蹲下看着梁彩说道:“她是不是又来问咱们要东西了?”

“嗯,要点酸菜。”

“天天来问人要,谁能受了,不信你去他们家问她要去,看人给你给不,我们是穷家不是有钱家。现在什么社会,有钱家也不会给你给的。”

“你不说了?行不?我只给了点酸菜。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用得着这样吗?”

“我说的不是只是指这点酸菜,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如果啥都问要,我们能受得了吗?”

“算了,你一天就说这些没用事,你看看你,在看看别的男人,也不觉的丢人,作为男人,连最起码家的尊严都得不到,你说你活着多余不。”

孙得胡还没等她说完,就把手里的的东西摔在地上骂道:“你说我没本事,那你找个有本事的嫁去,省的每天埋怨我没本事。”

“我不是连心几个孩子,我现在能这样跟你,你想的美。”

“那你有本事,你去努力啊!我把掌柜的给你,你当上。”

“你还算是个男人嘛!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丢男人的脸,我都没脸骂你了,你还有脸说这些。”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了。"他摔门而出。本来今天他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种不和睦的家庭关系,是谁都不愿看到的。可今天发生了?她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厌恶,憎恨这个男人。他们结婚已经二十几年,不管曾经是如何过来的。现在彼此已经有了莫名的依赖。只是今天她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所以她需要毁灭别人的天空来满足自己的天空。别人——只能是能够承受她毁灭的意念,而这个人只能是孙得胡。李学花点燃了她——熄灭的女人自强心。一个女人活着的依靠,就是需要某种满足,不管它是存在的,还是虚幻的。她都能滋润女人的成长。而一旦失去,不是选择对自己的惩罚,就是选择对别人的惩罚,而这个人一定是她曾经抱有幻想的。

孙得胡他是作为一个男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不管别人用怎样的眼光去看他,和评价他。他都有自己活着的标准。

孙得胡正因为自己在外面得不到别人的尊重,所以在家里他永远想得到一个独裁的权利。可今天这种虚幻的权利还没得到,心灵的创伤整垮了他整个身体!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妻子这样对他,现在的他一半是对虚荣的追求,一半是对自身的不满。他像变了个人,他要为他的存在找个支撑点。他返回了家,看见妻子睡在炕上,他开始为和妻子之间的战争寻找着借口。

他说道:“都什么时间了,你怎么还不做饭。”

她抬眼看了他下,没好气的说:“要做你自己做去,你不是嫌我骂你没本事吗?你有本事你自己做去。”

“你看那个男人做饭呢!前庄后庄就我一个。”

“你和别人能比吗?看看人男人,在看看你,一个窝囊废。”

“我什么都不行,行了吧!你看谁好,你跟去啊?既然不做饭,要这锅有什么用。”

说着孙得胡就把锅拔了下来,扔到了院外。梁彩从炕上爬了起来,骂道:“你闹的要怎么,你不怕别人笑话,我还怕呢?你就不是个人。”

“我不是人,你就是人!”说着孙得胡又去拔小锅,梁彩这可忍不住了。她是一个好强与暴力的结合体,自从跟了孙得胡后,她也变得更加暴躁。她是一个男人下的女人。他们走过的日子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散散和和。她捞起炕上的枕头就向孙得胡头上扔去。孙得胡躲过枕头,伸出右手就去抓梁彩的头发,梁彩早已意识到。没等孙得胡的手伸来,她就已经伸出右手,逮住孙得胡伸来的手往梁彩身边使劲一拉。孙得胡就顺着力趴在了炕栏子上,梁彩就顺势用左手把孙得胡的上半身使劲压在炕栏子上。此时的孙得胡只能用双手依着炕栏。梁彩不管三七二十一,腾出右手握成拳头狠劲的砸在孙得胡的脊背上。不知她打了多少捶,直到她累的在没有力气去打,她才放开孙得胡。她喘着气,孙得胡连气都喘不上来,在梁彩松开的那一瞬间,他就全身瘫软躺在地上,挣扎的一口一口出气。梁彩还没等缓好,就又开始骂孙得胡了“你个没良心的,还准备来打我呢!看看你有那个本事吗?亏你还是个男人。”

孙得胡开始大声的嚎哭,嘴里还骂着:“我到底亏谁了,怎么有这个命啊!日他妈,我上辈子到底做错啥了?”说着他爬了起来,他用头使劲撞着门,头撞破了,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不去擦脸上的血,而是用手把自己的血摸在自家的门上,满门的摸。摸完后,他跪在院中心,大声的嚎哭。还说着:“人死财散,快让这个家完了算了,上天你就睁睁眼啊!”

这可把梁彩气死了,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个这样的男人,她只能悄悄的忍受。作为男人应有的尊严一旦失去,他就会寻找尊严的存在。他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可他自己制造了不属于自己的结果。没有人可以向自己的另一面——魔鬼宣战。人类的本性总在悬崖边的死亡旁徘徊,当我们脱离了动物这个词时,我们会戴上高高的王冠,用一个词,或者一本书开始制定属于自己的权利。正如犯罪本身不是犯罪,而是犯罪是人写在道德的底线上的约束,一纸空文决定了多少人的生命安危。

作为人都有恐怖的另一半,只是在良心,道德,法律面前我们时刻警惕着自己,克制着另一半。孙得胡他的另一半,早已被解脱出来,他像个魔兽一样,在这个世界横行直撞。没有人了解到他内心的孤独,那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早已失去雨露的滋润,干旱让他变得更加暴躁。他明白良心的谴责,他更懂得人类的道德。但他唯一不懂的造成的后果,他的脾性和做事风格就像夏天的雷雨,随处爆发,那么没有预见性,也不会那么顾及情面。他好像用这种错误的结果换回一个属于自己正确的结果,他的内心不在需要某种东西来责备自己。可他又想让这种错误继续下去,他的存在不一定需要别人的认可,而仅仅是让别人知道他。他是一个连他自己都看不清的陌生人,只是他学会了伪装,这种伪装不是世俗的伪装,而是为了苟且的活着,寻找一切值得活着的理由。我们不能因为他对妻子的错,就把他定格为邪恶的人!他在大众面前永远是那样的善良,为了他活着,他选择了折磨自己和离他亲近的人,他有他的愿望,他活着的理由仅仅只是衬托着一些人的伟大。在他的心灵最底处,是怀着最真诚的信仰,正因为这样,他才成留在众人眼中的老实人!他相信因果报应,不过那仅仅只是一种信仰。在他看来他也许是明智的。可正因为这样他在一些小事面前显得那样愚昧,对儿子的教导也在这里,好像只是为自己错误的存在进行辩解。

他们好像打冷战似的,谁也不在理谁。妻子每天睡在炕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这可让孙得胡受不了,他想在这个家得到一个男性的尊重,可结果只是越走越远。

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拉着自己的一条腿,向他妈家走去。其实孙得胡的父亲早已老去,现在孙得胡他妈家只有他妈和他小儿子两个。他妈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身体还很硬朗,人看起来很老实,一般也不在人面前骂谁。不过他对自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太过于亲切,尤其是自己的儿媳妇,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总有一股莫名奇妙的仇恨。庄里人都叫魏嫂,真名叫魏秀英。孙得胡的小兄弟,叫孙得虎。人是一个有本事人,能挣来钱。不过就他手长,爱赌博。所以今年都二十八九的人了!至今都没娶妻,人长得可以,中等个子,清瘦的面孔,一双刚好和身体配套的脚。不短不长的腿夹在身与脚之间,显得那样和谐,好像上天专为他定做似的。

但是他的人性品格却与他的长相相差甚远。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钱在他的心中比自己的爹娘都亲,唯一遗憾的是他对亲情,血肉,还有一丝留念。他是一个坏人,但在坏人的定格上,他又给添加了点人性。

孙得胡刚迈进魏秀英的门槛,魏秀英就已经看见他满脸的血斑,慌忙的从炕上下来,问道:“你怎么了,弄成这样。”

“还不是我那贱人把我打成这样了,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人打的不给吃。”

“我早都给你说女人不能喜乐活乐,你看你不听我说的,现在好了,连吃都不给你了。”魏秀英说着就出去给孙得胡找吃的,她端着一碗饭给孙得胡拿来,接着说道:“这是早上剩下的,你先吃着,添一下肚子,我说你怎么不美美的打她一顿,你不给她点苦头,她知道什么是酸辣苦甜。”

孙得胡低着头只顾吃他的饭,他没有回答母亲说的话。等了一会他才接着说道:“我敢吗?人娘家来了,我可怎么办。我这几年穷的,都是她把家里的钱递包给娘家。家里只要有点啥,她都早早给她爹他哥弄去。”

“我早知道她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你把狗狠狠的打一顿。”话还没说完,孙得虎就从门里进来,当他看到他哥头上那血疤时,他还当自己不小心碰了呢!就没管,没想到魏秀英说:“你看下你哥头上那疤,都是你那坏嫂子打的。”这一说,可把孙得虎气坏了,一个女人打一个男人,他本来就看不惯的,可这件事情却偏偏发生在自己亲哥身上,他骂道:“我哥就是那,你不打她一顿,她以后还不了的?那不把你吃了。”孙得虎嘴上这样说,心里他有点恨他嫂子,这种仇恨开始慢慢的在他心里滋生。现在他碍在道德约束下,还是不敢去打他嫂子的。孙得胡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哪里沉闷的吃饭。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已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这个世界收留了!却赠予了他最沉重的痛苦,他宁可选择不愿在这个世界逗留,也不会接受这个世界的花花绿绿。他成了自己家庭的郐子手,可他没有办法选择,正如别人眼中里的苍蝇永远是人厌恶的。他的人性是诚恳的,可他却永远披着别人厌恶的皮张。他想得到一个属于人的看待,可这距离是如此遥远,连触碰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不愿沉默于尘世的人,总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别人的眼光移到自己的身旁。哪怕是踩着别人的肩膀,所以他只能选择他的妻子。因为他的能力在别人面前只能成为嘲笑的开始,他对别人来说,已不是一个陌生的词。妻子成了他的牺牲品,有时善念在他的脑海高高挂起,这时他又想讨好妻子,只是当他看到妻子的冷眼,连最后的善念也会消失。他认为他做的是对的,牺牲这个家庭,牺牲妻子,让一切变得模糊。儿子的期盼在一个失去理智人面前,总会忘得一干二净。或许别人猜疑,可这一切只有自己清楚,经过他母亲,兄弟的处理。这一切又向着他靠拢。谎话或许可以埋葬一个人的前程,今天,谎话竟成了他炫耀自己能力的照明灯。在他的心里他是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妻子,正因为他深深的爱着,所以他选择了对妻子的报复,来满足自己的虚荣。

孙得胡很想和妻子说话,可妻子并没有理他,他开始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淡。他可怜他的妻子,或许有时也有些内疚。

孙得胡找了凳子坐在那里,看着这个家,他不由的有种流泪的感觉,多少年了,就这样一晃而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年龄一天一天的变换着。如今他已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正因为这样他才选择了用另一种办法为自己获得荣誉。他错了吗?他不相信他是错的!他的固持告诉他,他永远是正确的!他的习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爱别人说他的不好。一旦别人说他不好,他的心就像针扎了一般。这时门开了,上小学的两个孩子回来了,大的孩子叫孙瑜理,小的叫孙瑜地。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两个小孩都长的很矮,头发都是黄的,大的稍微比小的好点,小一点的头发有点泛白色。大的个子比小的个子能高,差不多有一砖。不过他们的岁数相差很大,孙瑜理要比孙瑜地大五岁。穿着很普通,都是别人送的衣服。

孙瑜理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坐在地下的板凳上,母亲睡在炕上,一言不发,他清楚的意识到父母闹矛盾了!他问道:“爸你们这又怎么了,这都不干啥,坐着的,睡着的,都不怕人笑话。”

这时梁彩听见二儿子的声音,从炕上爬了起来,说道:“你回来了,都放了。”

母亲的脸面显得有些憔悴,脸颊还有少许泪痕,嘴唇上泛着白的颜色,母亲的话总显得那样无力,好像几天没有吃饭似的。孙瑜理说道:“妈你们都怎么了,是不是又闹矛盾了!

孙得胡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孙瑜地站在父亲身旁看着父亲。梁彩说道:“你问你父亲,这都是他引起的。”

孙得胡还是沉默,孙瑜理看了看父亲又转向头看着母亲,梁彩接着说道:“什么都不因为,就因为给你姑奶奶给点酸菜,一下就不愿意了。本来好好的事,他就硬弄成这样,不管啥事,一不投他脾气,他就来劲了。”

“爸是不是这样?“孙瑜理问道。孙得胡说道:“我还敢说,你那怕把东西送完呢,就这都把我打上了。”

“妈,你干嘛打我爸呢?”

“我没打你爸,是他自己碰在门上碰成那样,他还跪在当院,赌咒让这家里人死财散。”

“爸你怎么能那样呢!就这别人都看不起咱们,你这一闹别人更看不起。”

“你快悄悄别说了,别人看不起叫看不起。”

“爸杂这样呢!你得让我们做人呢!我们以后还杂做人呢!难道让谁谁那爸杂样杂样在我们跟前说。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呢!”

这时孙瑜地也说道:“爸你不能再这样了!我哥说的对。你是个男人,要拿起男人的架子,可别再这样窝囊。我在学校都一直受别人欺负,别人都骂我有个毛狮子爸。”

孙得胡看到小儿子说出来那些话,还撅着小嘴,在那里用手还比划着,心里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一半。人生的航灯又一次在他的心头点燃。他摸了摸小儿子的头,也想起了大儿子,他还有一点盼向。孙瑜理看了看父亲,接着说道:“我妈也挺受罪的,跟了你,你说那次没让人小看过,连我们出到外头,就好像比别人矮了半截。你还每天这样,有个家容易吗?”

梁彩看着孙得胡摸着小儿子头,心里面的气不由得上来一截子,她说道:“别看自己的儿长这么大了,你心疼的,不是我这个愣婆娘,你有吗?你还嫌弃我,一顿是就叫我跟别人去,我不是疼惜我几个儿子,我早走了,能待到现在。”

孙瑜理不耐烦的说道:“妈就别在说那些了,有时你也太唠叨了,你说那些又起什么作用,什么都不起,还给别人着些气。以后你们都不要顿不顿就吵,那样有意思吗?我们是个穷家不是有钱家,就这都够我们受得。就连有钱家都不会这样。”

梁彩看了看孙得胡,又看了看两个儿子。然后她下了炕,原来的气也消失了!她也明白了,他要为这个家着想。孙瑜地笑呵呵的说道:“妈我还没吃饭呢!快给我们做饭吧!”孙得胡出去找了些柴,梁彩开始为自己的儿子做起了饭。

第三章

农村里的人开始忙了,秋季来的很快,转眼间农村的果实在农民心里开了花。今年孙得胡种了很多的洋芋,他在地里忙活着,希望这能给孩子带来些快乐!他望着一锹一锹翻起的洋芋,心里可别提多高兴了,看着妻子领着孩子在不断的往筐里扔洋芋,小儿子孙瑜地提着个筐子,像风吹挂在细树枝上的大片塑料纸。筐子显得那样重,每走一步,还要返回来拽一下筐子,还时不时的伸起自己的袖子擦下头上的汗水。孙瑜理不停的和母亲捡着洋芋,他们把洋芋捡起一个小堆,等着孙瑜地来提。有时孙瑜理拿起一个洋芋问母亲:“妈,你看这个洋芋像个娃娃吗?”或者说道:“你看这个洋芋多大。”

梁彩微微的笑着,不回答,问的多了。有时也说:“别玩了,好好拾洋芋。”孙得胡看到这些,心里有少许的震颤,他为他是一个男人而内疚,曾经做过的一切,今天回忆起来有些显眼,他的脑子装不下太多,偶尔,也会释放一下自己的内心世界。家庭一个完整的概念,他现在懂得这一切都需要自己,自己就是一个平衡点。他把自己的思维又拉回到现实。这洋芋可要快点卖掉,趁这几天有收洋芋的,过几天天变冷了,洋芋可能都冻坏了,到那时再便宜也不会有人要的。那都成水了,放着也是个麻烦。所以现在他才让全家上阵,就差孙瑜天,孙瑜天没有回来。孙得胡可有点想大儿子了,不知道在哪过得咋样,能适应不。这时梁彩喊道:“你快点啊!又在看什么呢!你每回干活都是这样。”

孙得胡没有回答梁彩的话。这时小儿子惊喜的喊道:“爸你看谁来了?”

孙得胡顺着小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男人向这边走来,他低着头。“那不是你小爸吗?”孙得胡说道。孙得胡放下手中的铁锹,等着孙得虎。孙得虎来到孙得胡跟前说道:“哥,你干啥呢?”

“这不你看我挖洋芋呢?你有啥事。”

“没事,我就想问你借点钱。”不知道为什么?每回孙得虎问到这句话,他就不由自主的说道:“你叫你嫂子给你找上。”听完这句话孙得虎紧接着向梁彩那边走去。梁彩低着头拾洋芋,并没看到孙得虎,直到孙的虎喊道:“嫂子……”她才抬起头。孙得虎接着又说道:“嫂子,我哥让你给我找几个钱。”

梁彩心想,儿子快上学都没钱,哪有钱给找啊!只有给儿子紧凑的几个上学钱。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就给孙得虎找上了。

晚上,孙得胡他们刚回来,魏秀英就急急忙忙的赶来。说道:“不好了,你兄弟耍赌输了,还爬些板,人来要钱呢?他让今天晚上一定给找上要不然可要他命呢!”

孙得胡忙说:“那怎么办呢?不是中午来问我找钱,我都给找上了。”

“那几个钱顶啥用呢?就够个盘缠。要不你赶快连夜把他送到xx,那有车呢?让他走。”

孙得胡说着就下去了,秋季的夜显得那样寒冷,一路上,他们默默无语,只听到寒风刮的树莎莎的响。孙得虎一直低着头,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由于黑夜,他们走的又是山路,孙得胡差点掉进了黑水洞里,就算他运气好?拉上脚,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们从这山上去,那山下来。还穿过一道河。当到xx的时候,孙的胡额头上不断流淌着汗水,两条腿布满了污泥。他全身都已麻木,只有自己的腿还感到微微的痛。孙得虎不要紧,只是额头有一些汗,裤腿有点湿。一路上都是孙的胡带路,时不时的还拉弟弟一把。把孙得虎寄发上车,他在地上瘫做了很长时间,只到他感觉有些知觉。天已经亮了许多,能感觉到太阳的丝丝暖意。他没有那么多的闲情,他还要急急忙忙的往回走。家里乱成一团粥,刘成领着一帮人向孙得虎要账,家里就他老妈一个,梁彩带着孩子在哪里给要账的说好话,可刘成哪里理,他非得拿到钱不可,不然他就拉他家里毛驴,拆家里房,如果中午还给拿不来钱,就拆房,拉驴。最小的那个孩子还在不断的哭,被他们吓得,他们是什么人,是一群以赌博谋取利益的赌徒,他们能听的进去吗?眼看着中午就要到了,魏秀英和梁彩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们正收拾拆房时,孙得胡的前脚刚踏进了门槛。就看到这些陌生的面孔。他急忙问清了原因后,就把梁彩叫出来说道:“今天都这样了,看来不给钱,人是不会离开的,要不你把咱家洋芋抵给他们,还有咱家驴也让他拉去。”

梁彩说道:“那孩子明年不上学了,我们把驴让拉走,明年不种了。”

“那怎么办呢?你该不能让把妈的房拆了吗?”沉默一会孙得胡接着说:“明年在想办法吧!妈家就一个牲口,你让拉去了,明年妈吃啥呢?孙得虎这情况明年可能回来吗?好了!就这样我进去给说了。”

梁彩有点不情愿,不过他还是遵从孙得胡的决定。魏秀英在那里看出了梁彩的心思,加重了些许恨意。就这样他们才打发了刘成。梁彩看着两个孩子的脸,不由的眼圈有些发红,可她有什么办法,危机关头他们只能这样,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会显得自私,不过有很多人都会悄悄的把他掩盖,朋友有时只能成为被利用的对象。我们的世界在今天也懂得了美容自己,正如一个势利鬼喊着一个真诚帮助过他的人,你是个傻逼。梁彩她是一个懂得大理的人,可生活逼的她只能向金钱屈膝,或许活着不需要任何人理解,只是为自己赤裸裸的离去做着准备,我们每个人都在等待死亡的到来。如果生活变成了我们的主人,活着也仅仅是一个过程。梁彩的心牵挂着是她上高中的儿,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他不在乎她的未来,可她在乎她儿的未来。生活有时像强盗一样,拿你最重视的东西或人,逼着你投降。这一次已经够她受得了,虽然她已经同意,但内心还有太多的疙瘩。不过这一切有一天只能像毒水一样,落在孙得胡的头上。

孙得胡坐在他妈家,魏秀英的脸上挂着很多泪水,时不时有小声的哭泣,孙得胡心里也很难过,他宁可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这些打击不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他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能静悄悄的听母亲的叙述,只从父亲去世,孙得虎就辍学回家,到如今,已有八九年,那时孙得虎在学校就开始挖花花,无所不做,一直问家里要钱。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怀疑儿子的!况且这是她老来得到的一个小儿子。所以魏秀英没有任何怀疑的,只是给他给钱,用来满足小儿子的愿望。直到有一天他背着铺盖回到了家,魏秀英才从儿子的嘴里知道,他被开除了学校。他骂了儿子,也气的唠叨了很多。没想到得到的回答是:"现在都什么年代,学校里那些老家伙,能懂得什么。除了体罚学生,什么也不会。我不念书我照样混世界。用得着那些所谓的烂知识吗?现在的世界靠的是脑子。"

就这样他回了家,母亲也在不好说什么,因为他太爱他的小儿子,连他成了儿子的奴隶他都不知道。只要是儿子说对的,她就认为这是对的。一个失去丈夫的母亲,独自带着儿子,那能有什么?只是思想成了别人的幌子。不过他有父亲苦下的财产,已经够他们用的了。孙得虎回了家,只是偶尔干干农活,其他的时间他不是学武术,就是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就这样慢慢他沾上了赌博,很快把家里的一切都输的尽光。那天魏秀英刚把饭做熟,孙得虎就回来了,他整夜未归,回来只看到他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吃饭,而是吞吞吐吐的向魏秀英说道:“妈有钱吗?”她就拿出了一点钱给他。

没想到孙得虎说道:“这点钱够什么?”她又把她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他只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这可是我所有的积蓄。”

“妈我耍赌输了!现在欠下一屁股账。人明天就要来要账,你让我怎么办?那你问你大哥找去,你大哥有钱呢?他又不耍赌,不抽烟,不喝酒。”

孙得胡坐在哪里默默的听着,他也回忆起了他自己。他那时在学校学习,是学校的优秀生,一考一个第一。老师都看中他,那时他的父亲还活着,可就因为家里穷,母亲生下孙得虎要送给别人,自己有点养活不起。他为了不把弟弟送了,就弃学回家,班主任找了几次,连校长都来找了,可他铁了心了,就是不去。孙得胡的父亲也是一个有苦力的人。加上中国开始了改革开放,农民的土地都开始由集体变个人,不几年孙的胡让这个家很快富裕了起来。可紧接着,父亲就开始为他张罗亲事,他没办法,遵从了父亲的意愿。就找了现在的梁彩,他们性格有些不投,所以隔三差五就嚷仗。过得也不怎么样,母亲魏秀英因些闲话分了家。可好景不长,父亲得了食道癌,本身在他看来这只是轻病,找个好医院,一定能看好。可倔强的父亲哪里听他的话,只是不看,当有一天,变得极其严重,他也不敢给拿注意看了。他害怕让自己的父亲老在外头,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让父亲离去,父亲给他留的唯一遗言就是。‘好好照顾这个家,看好孙得虎,可别让他学坏了!’照顾好这个家,他有所能力,可看好孙得虎,他没有这个权利。连带他心底善良,怎么去教育自己的弟弟。父亲离去没几年,孙得虎就辍学回家,不多长时间就卖完了家里的羊,问魏秀英要了父亲这辈赞下的钱。就这样没等几年家里就被孙得虎折腾了个光,现在他有什么办法,只从结婚后,他在人前变得沉默寡语,有些事情自己做不了主,因为家里还有不愿服从他命令的妻子。他对自己的妻子永远是有一种偏见与仇恨的结合。不愿毁坏这个家,这是他的前提,但同时不会在妻子面前咽下这口气,所以报复无时无刻不在他的心头闪现。他看着母亲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淌,他的心有些冰凉,感觉到这好像是自己遭成的。世间总有一些人,由于良心的存在,总会把别人看来可怜的事情推脱到自己身上。

第四章

时间过得很快,有些事开始慢慢淡忘,有些事又从新记起。孙得胡两个小孩已经放寒假回家,可孙瑜天久久不见他回家的影子,孙得胡时不时像个小孩一样站在路口望着孙瑜天的归来,就像小时候孤独的孙瑜天盼着父母的归来。就这样他也数不清自己多少回。梁彩看到孙得胡思儿的心切,心里有些不屑,或许还夹杂着一种自傲。没有谁能让这种思想慢慢淡化,一个人一旦看不起另一个人,总会把他在人世间存在的种种好的行为,当做一种拚弃。对于一对父母,都有爱儿的情结,可任何一种表达,都不像孙得胡显得那样透彻。梁彩对儿的怀念,仅仅是心里的思念。

孙得胡正在拿着一把扫帚扫院呢!这时,露过门前的班车停了下来。孙瑜天从车身挤了下来,孙得胡呆呆的站在哪里,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对儿的思念在看到儿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对儿的期盼,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把自己的儿子当做自己获得荣誉的招牌,儿子与自己的血缘,总显得轻微。他摇了摇头,他还是爱自己的儿子,不过他改变不了这龌龊的现实与思想。孙瑜天远远就看见父亲那弱小的身影,他显得有些内疚,毕竟他给父亲的回报连他自己都觉的可耻,虽然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了那份成绩都给自己带来了伤害,可他毅然对自身有深深的责怪。母亲梁彩远远的就接住了孙瑜天,就像对待远来的客人。孙瑜天有些不自在,第一次承受母亲给他这么重的大礼。父亲站在哪里只是看了看又继续做他的活,在向自己子女表达感情这方面,父亲永远不如母亲,父亲的爱有时要比母亲更深刻,只是他的爱显得那样模糊。母亲刚把行李放在家里,就急急忙忙给儿子做饭。不知道怎么了!孙瑜天的心变得那样沉重,他失去以往高兴的风采,变成一个默默不愿言谈的现代君子。他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就像老鼠盗仓一样,想到这里,他感觉有点可笑。劳累的母亲的确苍老了许多,往日的容颜今天有些模糊,他想努力回忆小时候的母亲,可现在他很难回想到那时。他已不愿回想太多,沉重的脑力负担是他很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美美的睡一觉。他进到他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里,这里曾是他冰冷的开始,正因为这间房,他开始惧怕寒冷。他曾在这里有过多少个冬天,在被窝里不敢伸出自己的双手。一间房仅仅只是盖起一个框架,胡乱的摸了些水泥,又不光滑,又不整洁。抬头能看到盖房的椽木,还有散下的簪子。一到冬天,一个人住在房里,阴冷的风像盖上的被褥,彻底摧毁你对温暖的希望。他坐在炕上,忍受着寒冷的偷袭,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进入了梦乡。

父亲看到儿子睡在小房里,他放下手中的活,默默的给儿子烧了炕,他害怕自己的儿子受凉,刚从城里回到这个破家,他清楚儿子一定不会适应的。城里很暖和,乡村和城里比相差很远,干完了所有,他进到家里说道:“儿子长大了,都那么大了,个子比我高。”他不知道是对梁彩说,还是对着自己说。梁彩听到后骂道:“你个摇怂,你还知道孩子长大了,你怎么不努力让孩子不在这样寒酸。”

父亲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承受了一切,也许你仔细一点,就能看到父亲湿润的眼眶。他在梁彩面前很难保持像今天这样的沉默。一个男人在妻子面前成了遗弃的人,他毅然选择接受了一切。或许聪明的人能看出来,梁彩遗弃的并不是孙得胡本人,而是金钱和地位。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一切都变得那样混乱。人类制定的某种法则今天开始摇摇欲坠。站在人类的立场上总觉得有些可笑,一个定义不断的更换着,原来的谬论成了今天理论。善良,正直这些字眼多么的刺人,只害怕人类的眼睛早已失去光芒,他们已不在睁着眼睛走路,而是用手摸着走。我们不能责怪某一个人,梁彩他仅仅只是社会中的个例。她也是人类的一个受害者。

孙瑜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父亲默默的坐在炕栏下的椅子上,孙瑜天不由自主的喊了声:“爸,你怎么了?”

“我想叫你吃饭,看你睡得挺香,所以就待你醒来。”

孙瑜天感觉到微微震颤,不过那只是微微的震颤。母亲的喊声又一次接近:“孙得胡你怎么叫娃的,饭都凉了。”

“知道了。”孙瑜天随口应道。他默默的起来,心里面复杂的像翻江倒海般,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觉得父亲的可怜变得有些无奈,这个世上的情义突然间在书本被一笔购销。所有的一切就像在交易市场变卖一样,讨价还价的声响随处可见。父亲一个懦弱的人,可给予孙瑜天的是永久的光辉,哪怕在孙瑜天的心里是明早太阳初出的期盼。但这种期盼只能成为永久的等待。虽然孙瑜天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散架的人,所有的意识都不在由自身发出,不过他依然有着一丝对雨露的渴盼。就像对父亲的渴盼。

站在饭桌旁的孙瑜天,看着这个简陋的家。还有那和别人相比甚差的饭菜,那只是一桌仅仅的粗茶淡饭,几碗面,一盆酸菜,面里没有一点油水,清汤广水。农村的酸菜,是夏季长出后到秋季割下来,淹在一个大瓷缸里,有的菜生淹,有的菜要熟淹。不过它都需大量的盐,这个盐并不是我们吃的碘盐,而是大颗子盐。没有凳子,都要在哪里站着吃饭,一个桌子七瘸八拐的,像个行乞的老人,满桌的油腻好像给桌子上了一层漆。如果一个收古文物的来,他一定辨不出这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农村的习俗,大部分人都喜欢蹲着吃饭,他们已习惯了那样,孙得胡同样继承了先人的传承。孙瑜天沉默着口,一点都不想说话,所以家里的人都变得静默。只有孙瑜地和孙瑜理时不时的插些话。母亲梁彩总让他们悄悄的吃饭。

孙瑜天感觉到自己好像地狱出来的恶魔,给家里带来很多的恐惧,而瞬间他又变成天上掉下的仙女,有太多的惊喜,让家里的人都在那片笼罩的光辉里,静默着厚礼的赠予。在渺茫的胡乱猜想中,孙瑜天感觉自己就像出土的嫩苗,被人随意踩踏。他不习惯家里的沉默,可这又是他不愿接受的事实。他不愿说话,因为在这里没有属于自己的话题,如果仅仅是为了迎合。他感觉自己已失去了存在的人性,一个属于自己制定的规则。他有自己的人生观,他学会了设计自己的监狱,或许我们在这里不应该提到他的监狱。不过孙瑜天设计的监狱,在属于自己的同时,也属于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自愿的,一个是强加的。它的圈限是躲避任何一个人,只有自己在那个地方寻找着自己的孤独,寂寞,他人身的行走变成了影子的自嘲。

沉重的思想飘来飘去,孙瑜天仅仅吃了几口,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是那样的古老,而思想又是那样的先前,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脑袋长在一个属于自己的身躯上。这种分裂似的痛苦,让他开始触碰地狱的锁孔。或许天堂的美好几次都在他的脑海徘徊,不过现实的人生已经改变了他对往日的期盼。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一半恶魔加一半天使,在清的水,哪怕你给他倒入一滴浊水,它的清纯度都在减少,而不是增加。所以孙瑜天仅仅只是一半恶魔,天使只是贴在墙壁上的字画而已。孙瑜天坐在炕上,脑海像刮了飓风,搅得它不得安宁。他已成了思想的奴隶,他想禁止这一切,可已无能为力。唯一让他感到轻松的是,自己的躯体还在这个世界存在着,还有能力做一些仅仅属于人类本能的事情。

他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亲爱的自己

 你好!

          当天塌了,地陷了。我和你同在这人世间徘徊,嗅着死亡的味道。远离那破碎的楼梯,婴儿的哭泣。大海是多么的遥远,追逐直到尸骨沉入海底,我沉腐的尸体,早已在灵魂的演奏下,吞噬着云朵给我撒下的层层盐沫。剧烈的疼痛震颤着大海的心,有谁知道,天堂在一片果树的花芯里,多少人膜拜,多少人采摘。寻找在世界的个个角落布满了痕迹,直到一天暴雨冲碎了一切人的梦,我和你牵着手,穿梭在太阳的梦帘里。没有人知道我的孤独,用冰冷的水悄悄洗涤。黑夜中的风总会不约而来。我想着动物吃剩下的残羹,是多么的可口。我回忆着逗留人世间的种种恶果,一个永久解不开的迷,天堂——地狱,是谁偷偷的把它告诉给了人类,这一边是恶,那一边是善。善也许只是恶的徒弟。如果我失去睡眠,还能有支撑的双脚吗?我看着山珍海味,如果我失去了牙齿和味觉,我还能觉得可口吗?我不知道活着,只是看到那绿茵茵的森林,丰收的庄稼,还有天空中坠着一轮红日。小鸟的啼叫,人类喧闹的场所,四季的轮回。不过我在另一处也看到,我飘在天空,长着翅膀,在天空翱翔。绿油油的大地,夏天的花朵,秋天的丰收,冬天的雪,春天的雨。人们都把那叫做梦。我常和你商量着死亡后,是否还有重生。你却微微的笑着永不回答我的话。

    和你在一起,有时感觉是自己一个人,有时感觉又是两个   。你总用眼睛盯着我,而我却触碰不到你的存在。只是偶然我们坐下来成为了朋友,孤独的我找到了一个影子似的依靠。我唾弃这个世界一切存在的人,因为他们也仅仅只是生物,我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希望。我在寂寞的土壤中种出了太多的花果,我顶着雨露,呼唤着我的声音。我的大脑越过狼嚎的森林,我怀念远方,一个没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哪里足够我生活的一切。我不喜欢这科技的方便,更不愿看到虚伪的面孔,我常常和你独自沉思。人活着是一捧土,死后也是一捧土。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那样牵强的活着,有些人有那么隆重的活着。

       我不知道我写了些什么,只有你陪伴着我,让我感到活着的滋味。孤独,冷漠,寂寞浇灌了我仁慈的存在,好了,我也只能写到这里。

                              写信人:孙瑜天

孙瑜天猛烈的摇着头,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好阵轻松。脑子里的一切也不在那样剧烈,他扔下笔。开始去寻找自己玩过的痕迹,也许那样更能减轻自己剧烈的思考,山,草还是曾经的颜色,只是有些模糊。在离家不远的一座山坡上,孙瑜天坐在哪里,等着太阳最后一丝笑。他不愿去讥讽这个世界,他总感觉在太阳的最后一刻,显示出人类的存在,贴上属于人类自己的标签。然后被太阳照透,劣质产品的真相,总会一瞬间露在外面,紧跟着是劣质产品自身对自身的污蔑,然后停留在那个地方,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去重视它。孙瑜天想着这些总会露出别人察觉不到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孙瑜天习惯了旷野中的孤独,或许在那一刻,他清醒的如同刚来到这个世界,只有在那一刻,他沉默的可怕,他能够回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想用自己的抱怨替换那些黑暗前途。

无聊的他,开始四处寻找。他像一只猎狗,寻找着猎物。他又像一个奴隶,去派遣去做一些下贱的事情。孙瑜天就这样摸索着前行,他的思想,他的身躯,都仅仅只是一个躯壳,或许思想还有活着的气息。

他就这样魂不守舍的来到他奶奶魏秀英家。他一进门就遇到他面熟的一个人——杨钟林,他穿着还是那样的干净和讲究。已经六十几岁了,看起来还是那样年轻,额头上看不出太多皱纹,白净的脸上镶锲着几份笑。一件黑大衣披在他的身上,一尘不染。一双皮鞋擦的锃亮,黑条绒裤子配着一个白衬衫。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身上显现不出多少?他还是那样年轻,谈吐依然带着几份普通话,还粘着些城里人的气息。不过所有的一切在他身上的展现显得的那样刺眼。

孙瑜天看着这个眼熟的人,立在靠墙的地上。盯着杨钟林,既觉的好奇,又有些不解。杨钟林笑着对魏秀英说:“我离开家也很多年了,你的变化很大啊!”

“是啊,老了,我看你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年轻。你这几年都在哪里干着呢?还擀你的毡么?

他摆了摆手说道:“不了,现在的人都不需要毡了,人嫌那毛太多,一般都开始用毛毯,连带我们这落后的技术,仅仅只是人工,时代的发展好快啊!也没几个人跟我擀了,所以我逛了几年就回来了。”

“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好!”

“是啊!城市就是好,我在城里待了几年,那种生活,我都有点恋恋不舍。”

“那你在城里不待着,干嘛回来咱们这落后的地区。”

“我也感觉自己的体力没以前好了,看看自己曾经经营的家。”说着,他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土,看了看曾座过的炕栏,他开始站着说活,而不是坐着说话。魏秀英接着说:“你和李学花这几年,处的咋样。”

“唉!你别提这件事,是别人我都不给说的,李学花对我也不怎样。我原来还顾及那个家,现在只是期盼自己能有个归一。”

“不是李学花还领来个娃吗?他不养活你?

“你说李要发吗?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明白了,我那时还没离家,说真的,我确实对不住李要发,那时根本没把他当自己的儿看,所以什么都让他去做。不过他吃的,穿的我可没少给。”

这时魏秀英回过头惊讶的说道:“瑜天,你几时回来。”

“我刚回来,奶奶!”

这时杨钟林也停止自己的谈话,开始把话题引向孙瑜天。他看着孙瑜天说道:“这是你的孙子。”

“是的。”

“都这么大了!我走的时候他应该还很小,你记得我吗?”杨钟林问道。

“记得……”

魏秀英接着说:“这是你姑爷!”

孙瑜天回答道:“我知道呢?”魏秀英和杨钟林在孙瑜天的身上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话题。所以他们又开始他们的谈话,当一个人停止他谈论的话题,那么一切围绕它的中心就会停止。

“我知道我有点对不住她,我们根本没有夫妻之间的感情。当初只是自己有点心急,也害怕众人的口舌,也考虑以后能有跟后,死后也有个烧纸的。”

魏秀英接着说:“那怎么又改成姓李的,不是原来叫杨要发。”

“我也不知道,他自己改的。他不想跟我姓,他根本就不认我。他只认亲生他那个爹。”

“那当初为什么不找个不是寡妇的呢?”

“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会落个这样的结果。现在我才真正的体会到——女夫妻一碗油,寡妇活该牛。”我们要在这里说些题外话,人的结婚不应该仅仅只是对方的好感,而是真正能够过得一起。往后的路会很长,妻子间存在的真正关系,就是依靠,图个老来有伴,相互之间的鼓励和支持。而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免不了对物质的极度依靠,或者达到物质之上的追求。所谓人类对夫妻间的和睦的最高尊称——爱情。显得多么浅薄,当爱情成为一方或双方谋取利益的借口,幸福这个词显得多么过于华丽和高贵,夫妻间每个人都在利用着对方,不会想到的是现在种种条件的阻碍,未来会成为安身的住所。请把爱情的称谓不要搞得那么通俗,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都有人老朱黄的那一天,不要把某种享受指望的那么高,我们每个人本身就是存在世界的单个体,都对社会承担着一份必要的责任,就像人体细胞对人体的运行责任一样。承认国家的法律对婚姻有太多的漏洞,承认了婚姻,给予婚姻太多的便利,却很难给婚姻一个完美的答案。

对于家庭的经营,不能只是给男方无限制的戴上脚镣,而女人更应套上一双手铐。我们并不是限制婚姻的自由,而是考虑着人类的未来,一个长久存在于地球生命的延续。任何一个单个体人,没有经过教育之前,或者这种教育根本就不能实现,因为考虑人类未来的生存,仅仅只是智者能够做到的,所谓的智者就是他永远站在高岗上,能够看清,怎样做适合人类的生存,怎样做又毁灭人类的生存。所以我们只能按照智者的想法去做,却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得不到答案,或许在我们的下代,或许在我们的下下代。就人类个体而言,对自身存在的任务有拚弃的念头,或者直接拚弃。只学会享受自己拥有的权利,人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动物。人类的灭绝不是人类出现的种种户外危机,而是人类自身生存延续的危机。

“李学花每天只知道这家进,那家出。他从来不管我的生活,我也不喜欢她那样的倒闲话。作为我的妻子我可没亏待过她,时常的给她钱。就因为这样,我那天把李学花说了几句。那想,他那儿拿起个木棒,就挨了我几棒。‘你还当原先那样欺负我们,你看我不拿棒把你捶死。’我能有什么话说呢!只能干受了。”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眶就发红了,紧接着就是几声啜泣,不过他毕竟是个男人,他没有流泪。他站在地上时间也久了,想他是感觉困了。他看了看魏秀英的炕栏,然后用手刨了刨炕栏的土,才坐下。孙瑜天看着杨钟林他一句话也没说,他就像一个过客。魏秀英等了好长时间才说道:“放心吧!以后他会醒悟的,最起码还能给你压锹土。”

杨钟林摇了摇头说道:“我要有个亲儿子该多好!

魏秀英接着说:“你不是还有半个儿吗?你想有些人,连半个儿都没有。”杨钟林没有回答他的话,静静的坐在哪里沉思着。

孙瑜天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分外的难受,他想抚摸这个人的伤口,可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式。也许值得安慰自己的是——有一天自己能够建造一个属于农民的养老园,多为这些老人服务,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第五章

离过年越来越近,今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少。在家里蹲不惯的李学花,挪动着自己沉重的步伐静悄悄的来到了梁彩的门上,一进门就看到梁彩睡到炕上,李学花舔了舔自己油腻的嘴。笑着说道:“姑妈又来你们家串了。”

梁彩睁开自己的眼睛,赶忙从炕上爬起。说道:“姑妈你来了!快坐下。”

然后就在炕上给李学花腾出一点空地。李学花依偎着身子像受伤的蛇慢慢挪到了炕上,还没有等坐定,她就开始编织她的谎言,她给梁彩说道:“你妈说你太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孙得虎借那么点钱?都不愿意了!他又不是不给你还?

梁彩接着说道:“我也有个家,我也得顾我这个家,什么都借给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大儿子还上学着呢?他一年得些钱呢?”梁彩脸上洋溢着自豪。

李学花跟着应承的说道:“你妈那是老糊涂了,她不能那样说你啊!我看你做着对着呢?但是我,我一分都不给借?借给他都输了。”

“她现在知道用着我了?她分家的那时候怎么没给我分点,哪怕一点,给我给了几个鸡最后还要去了。说给几袋面呢?又不给了!你不知道我刚开始那个受。大过年的,我连做油食的面都没有。我只能箩了点康,箩出点黑白面,炸了几个黑油饼子。我爸看我受的很,给了我点黑白面,她还有脸说呢?”她显的有些伤心。

李学花说道:“原来那样,你妈也真是的,怎么能那样对待你呢?”

李学花紧接着又说:“你们有鸡蛋不?姑妈想吃鸡蛋了,想问你要个?

“真的没有的?有了我就会给你的?”这时鲜有的笑容突然就从李学花的脸上消失了?他惯用的谎言开始在这里失去作用?梁彩再给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去听?她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她的谎言失去了作用?她恨自己的骗计不够高。更恨别人不会上她的当。编制谎言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任何一个人一旦在某种方式下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利益,他就会永远去遵循它,更何况她是一个无知的人,没有经过任何的教育 。一旦这种方式被打破,她就会寻求报复的平衡心,用来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李学花处于本能的向梁彩说道:“我家里还有点事我不敢坐了。”说着她就下了炕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像一个大西瓜一样,慢慢的滚到魏秀英家。

魏秀英正独自坐在炕上,她盘着腿,身边围着一层盖头,正专心的做她的针线活。这时李学花趴在炕栏上,用一只手伸进魏秀英的盖头里,摸了摸炕,看是否很热。然后才说道:“你这炕就是喂得热,快拿我坐坐。”

说着,她就爬上了炕,连鞋带脚一起伸进了魏秀英的盖头里。这时她感觉到这样有太多的不便。所以脱掉了她的鞋,可已经把炕单糊了一大片。不过在她的脸上丝毫看不见她尴尬的表情,她还是带着油光似的笑容。魏秀英一直专心做她的针线,没有和李学花说话。李学花眯着自己的眼睛瞅着魏秀英做的针线说道:“你的眼睛很好,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能看的那样清,我不行,拿起眼睛花的根本看不清,并且还常常的淌眼泪。”

魏秀英只是仅仅的笑了笑,没达她的话。她观察着魏秀英的表情变化,又接着说:“我昨天去你大儿家,看见你媳妇正收拾你的大儿。我听见梁彩骂孙得胡,你这个没出息的,什么都往你妈家拿,你看娃上学咋办呢?你倒好,学会了照顾别人家,把自己家忘了。有本事你去你妈家去吃去,省的在家里吃,给我添些气。娃就那点上学钱,都叫你给你那赌博兄弟。”

我问:“怎么了?”梁彩就告诉我说:“孙的虎耍赌输了,可孙得胡把儿上学的钱都给孙得虎了!这还不算,他把今年产的洋芋,驴都给折帐了,儿子上学没钱,我叫他找去,他说他找不来,你找不来,咋敢给你兄弟借了。还把家里的一切都给折帐了。不能又让我这个女道人家找去,这家子什么事都是我的,我还不敢说他了。”

她就这样胡乱的骂着,我还劝了她几句:“我说都是一家子人,干嘛分的那么清呢?以后她还给你还呢!又不是不给你了。你妈也很受,不能把你妈那点给了吧?

只见她说:“一家子,现在看我有了,成一家子了,分家的时候为什么不是一家子,只害怕我拿的多呢?现在好了,看我们刚有点,就成一家了,那怪孙得虎手长呢?他不长能输吗?我指望他给我还钱,真是白日做梦。”

魏秀英停止了手头的针线,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李学花的谈话上。李学花见魏秀英有了兴趣,她开始有更大的信心把这讲下去。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笑着说道:“你们家那肉可香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口馋,有吗?”

魏秀英说道:“有呢!”说着就跳下炕,给她端来满满的一碗肥肉片子。

李学花看到肥肉就狼吞咽的一扫而光,好像多年没有接近过肉味似的。她才回过头说道:“今天可在你这享受了一顿,你心就是好,能有你这个好婆婆多不容易,你那儿媳妇还不识抬举。”

“你别听我那儿媳妇说的,我那点对不住她。她就给我儿找几个钱吗?分家时我还给她分了,你看有些婆婆都没给她儿分,她还有脸说了。我早都给孙得胡说过,婆娘你千万不要给个好脸,要不然她会蹬鼻子上脸的,你宁给她给个好心。”

“你说的对,你见过那个婆娘是那样骂男人的。都怪孙得胡太娇惯她了!你不把她捶一顿,她能听话不?”

“你别说了他姑妈,我们家里的不和都是那个怪雌雌惹起的……”

像街头的乞丐,为了得到食物,他们不惜丧失自己的人格。市井的侩儿,只懂的玩弄别人的技巧,讨好别人的欢心。哪知道在人类的道德红线上,还有谋种制约,或者一种属于自己的权利,神授不可侵犯。

人类本身的存在仅仅只是少数人的世界,大多数人仅仅只是这个世界的陪衬品。不管人类提出的道德,法律,制度,都不是发至全人类的声音,只是那么几个人,在书本撩撩书写,或者口头争辩,然后才慢慢的感染。不是任何一种思想都可以在人类面前发挥它的威力。

每种思想在任何一个人面前的理解永远是不一样的。人类遵从的谋种思想也仅仅能够满足人类的欲望,人类才会认可它。西方的哲学家推崇人是衡量一切的价值尺度,觉得多么可笑,推崇人类的伟大正如人身体内的各种细胞推崇自己的伟大一样,是它们促进了人生命的存在。但是,真正存在的事实是人类的肉体诞生,才产生了细胞,细胞的消失并不能代表人类生命的消失。

人类生命的消失就一定代表着所有人体的细胞灭亡。所谓的细胞就是支持人类生命存在的谋种营养物质,或者支持生命的谋种物质。同样它们肩负着对人类生命不断提供帮助,这是一种无条件的帮助。一旦失去帮助的能力,他就会被淘汰。我们人类和国家,地球,甚至宇宙,都属于一样的关系,李学花仅仅也只是社会中的一员。

第六章

过年的日子在不断的接近,孙瑜天越来越不想和别人沟通,只是想把他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他不愿想的太多,他总感觉到自己的空虚像躯体一样,没有思想,也没有存在的惊奇。只是一个鲜活的生物,喜欢黑夜中月光下的微风静悄悄的吹拂着自己的面孔,然后失去思考,沉睡在黑夜里。

家里依旧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父亲和母亲总是不断的争吵。家里变得像国际上国与国的较量一样,他却只能充当一个旁观者,无计可施。

父母谁都不听他的劝告,他们的固持造就着他们之间越来越大的裂痕。母亲只是一味的埋怨父亲的无能,让她受到太多的苦。父亲却一直向孙瑜天诉说母亲的恶毒与失职。年的临近有些自欺欺人,他作为父母的儿女,应该拿出中国人的美德,百事孝为先,用以缓解父母的劳累。可他无法充当这个角色,更难以接受家庭的败落带给他的回报。他开始找不到在这个世界用来衡量自己存在的意义,活着好像只是对死去人的一种安慰。

庄里很多外地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所有的人都在为年的喜庆开始张罗着。唯有孙得胡一家变得冷清,梁彩睡在炕上一言不发,孙得胡背着一卷行李从上路走到下路,就这样来回转悠了一个上午。孙瑜天有些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很想上去把自己的父亲……。可那只能成为一种想法。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和和睦睦的家,那种愿望对此时的他变得极其强烈,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家庭变得更加和睦。有时候他总会痴心妄想,相信一天这个家庭不再是那样嘈杂。

而是属于自己一个有情有义,温和的家庭。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父母会知道一个和睦的家庭对孩子的重要。

孙得胡就这样从上路往下路走,背着他的铺盖卷卷。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是他的亲人。孙得胡的确内心有很强的城府,只是这个社会给了他一个平凡的职位,他不愿屈服于人之下,但他却要屈服于人之下,在他的心中他丢失的是尊严和面子,但他恰恰又不需要这些。人性本来是遵从一般制定的,可人性的制定者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或许他也没有想到在今天这个社会里,对抗他的是最底层的劳动者。对知识和人性的对抗,都是知识和知识的较量,今天却变成了,知识和无知的较量,而无知好像有点摇摇领先,人性的荣誉一般都体验在夸赞和捧场上。

但有另一些人却需要另一面的赞扬,因为他们在属于人类的一面根本就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无奈的他们只好选择后者,虽然后者得不到社会的认可,但最起码能引起人类这个生物的注意,只有注意了,他们才能尝到活着的味道。孙得胡属于前者,他愿丢失他现在的一切,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过程,他不是一个单个体人,也不可能有更高的要求,也许等待衰老的死去,他比任何一个人都具有。这时撇着八字腿,八婆娘来了,她停在孙得胡跟前问道:“你这是打工去,都临过年了,到哪打工去。”说着她还微微的笑了又笑,孙得胡不知道,她是听到他们的嘈闹声才急急的赶来。她想来看看孙得胡家又会怎样,好奇心对于女人来说太重要了,尤其 是农村爱谈闲话的女人。

孙得胡大咧咧的说:“不出去打工,家里我能待住,你看看我们这个家,像个家吗?”

“这都快过年 ,不就在待几天吗 ?难道连这几天都待不住,你们都过了一辈子了 。”

孙得胡不说话了,八婆娘一看孙得胡不说了,她接着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几个娃娃考虑。”她还没说完,孙得胡突然就跪在路上,大声的哭嚎。把老八婆娘吓了一跳,他忙让孙得胡站起来说:“你这是怎么了,大男人的嚎什么。”

孙得胡带着哭泣声说:“我命苦啊!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梁彩了,她不给我吃,不但不给我吃而且连家都不要我回。”

老八婆娘一听这话就来气了,哪有这回事,她早把她来的目地忘了,她来仅仅只是为了好奇,或者增长一些知识给别人传播传播。听到孙得胡说到这些,她火了,不过她还是想了想,接着说:“梁彩好像不是那样。”

“不是那样?她人前一套,人背后一套,你可 别小看了她。”

“你最起码是个男人,难道她不让你吃你就不吃,你的家你想吃就吃。”

“你不知道,你拿碗吃,她刁你碗。你拿盆吃,她刁你盆。你在锅里面刨的吃,她还刁你筷子。”

老八婆娘带着微微的笑容问道:“你两个到底怎么了?”孙得胡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只是一味的说他自己 的话。他说:“要不他拿棒打你,让你实心的去确认她为领导,她一家独大,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不但这样她每天都以残酷的方式对待我。”老八婆娘在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在那矗立了许久,就离开了,她也没向孙得胡告别。孙得胡就像没有人一样,只是在哪里默默自言自语。他在控诉着,作为男人最可怜的面目,寻求着答案。我们的结果往往不尽人意,也许在一个坏人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好坏之分,人本来的价值就是活着,而活着的可怕是我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第七章

孙瑜天开始用自己的脑子努力刻画一个美好父亲的形象,甚至能够触摸到一个清晰的画面,他的父亲应该像历代皇帝一样,具有一定的威严,权利,还有统治力。然后对着别人指左指右,或许他今天有更强的自信心,具有更多的成就。因为从开始他已经拥有了别人不曾拥有的,他也许就不会付出这么多的努力去得到一个别人都已抛弃的东西,而所谓的别人就是那些拥有高权力,高地为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像孙瑜天这类型的人所追求的结果,仅仅是他们不用任何努力就可以得到的,甚至得到后也不会去珍惜它。这就是在孙瑜天眼中的差距,也许有时候不公显得多么妖媚,几个眉眼让很多人在这里折腰,孙瑜天的思想开始越拉越长,好像翻越了多少高山,踏过多少条江河,只到眼前一片黑暗,他才猛然间醒悟,意识到他是多么可怜的一个人,这一切显得自己多么自卑,甚至有种当乞丐还觉的羞辱。他开始回想他的父亲……

回忆父亲那褴褛的样子,是光荣与耻辱的交杂,是恨,是爱。在这众世间,父亲是多么的渺小,他可悲,他同样降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但他可恨让自己也同样降生在这个平凡的家庭。他相信物种的演化,狼的儿子永远是狼,而羊的儿子永远是羊!当站在一个家庭,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角度来看,他不觉的父亲是多么的坏,但是他却觉得觉得父亲是一个可怜儿,是一个被遗弃的男人。一个遗弃太多东西的人,尤其是一个在家庭里一直幻想自己被认可的人,想要弥补,却又得不到应有的荣誉,他被抛弃,却又不愿放弃那最后的幻想,他在社会的边缘奔波,甚至寻求生存的希望。如果他有足够的勇气去摆脱这个社会,像一个勇士一样,也不可能这样的脆弱。人类的本性宁可痛恨一个犯错误的人,也不可指责一群犯错的人。哪怕他们是玷污人类世界的一群疯子。孙得胡他如果是以一个社会平等人的身份出现,或许他的言行举止要比那些总以指责别人的过错而彰显自己的伟大的人要更好。社会的物质满足了人类的欲望,正如我们早已忘记吃过粗茶淡饭的味道,那些年,我们要摆脱它,而现在我们又要去寻找它,过去是无奈的接受,而现在却是找回过去的感觉,和偷偷的去享受。

肮脏的东西总被一层层的剥掉,但当剥完最后一层时,我们人类却又觉的可惜,又要一层一层把它卷裹起来。孙瑜天从这些可怕的想象解脱时,已是傍晚,记起父亲时他有些担心,毕竟是一手抚养自己长大的父亲,他从内心深处感激自己的父亲。不过这种想法他突然感到越来越淡,好像只是限制在某种人类的道德里,而不是出于对一个父亲的真正尊重。就像老师布置的作业,只是延续着一个过程,而不是尽力做好一个结果。他跑着出去,这样感觉好受些。他喊着父亲的名字,却怎么也听不到父亲的答应。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黑夜只有他喊父亲的回声。他的内心有些嘀咕,如果父亲想不开,做一些傻事怎么办呢?急急忙忙的他在外边找了很多次,依然一无所获。最终他无奈的回了家,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在家里。这都快过年了!他还能去哪里?母亲在地上剥蒜,黑风脸带着许多的不高兴,他想开口问母亲,可话到了嘴边,又无法开口,怎么感觉,在这一刻,他和母亲变得陌生,好像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任何的感情,一切就像书本里的字眼,一个跟一个,只是拼凑着书的完美。没有任何的亲情,有的只是两个物体的同时存在,母亲抬起头看了看他说:“是不是找你爸呢?你不要找了,他没事,等等就回来,你爸脾气我了解呢?那就是做给我看的,你放学回来了,他就想也做给你看,你不要理他,你越理他,他越胡弄的厉害,你不理了,他自己就慢慢回来的,这算啥呢?他原来还给我上过吊呢?夹一个绳子上下塬的走,只害怕别人不知道他呢?我原来也害怕出事呢?一次晚上就因你爸又走了,出去找呢?我听见在咱们下边那个壕有人哭呢?我还当你爸哭呢?跑下去一看,一个人都没有,从那把我吓了一场病,我在都不去找了,我吓的跑回来,人已经到家里了,比我回来的早。”

母亲虽然说了那些,但孙瑜天总觉的父母这几年的感情变的很淡,就算仅仅是萍水相逢的人,也应该去找他,何况是和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丈夫,也许此刻的孙瑜天不会理解。对懵懂的初世者,这只是一个旁观者的随意判断,孙瑜天狠狠的绊了一下门,出到外面,他有些伤心,他开始有太多的感触。猛然间这个世界的人情,在他的脑子里像过往的记忆,虽有回忆的滋味,但已无更改的可能。夫妻应该是相互体谅,相互关心,而不像他的父母,就像两个敌国在搜尽着办法,破坏对方。

这时他听到哭泣声,刚开始孙瑜天有点害怕,大晚上的哪来哭泣声。仔细一听有点像父亲的声音,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家。他坐在院里麦桔摞的角落,父亲的嘴里在小声的嘀咕着:“我不是人,我为什么这么无能,我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的妻儿带来一个稳定的幸福,为什么那么多的人看不起我,我成为他们嘲笑的对象,上天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去体现别人的伟大,我不是一个男人,我连死亡的勇气都没有……”

孙瑜天的眼睛湿润了,憋不住的泪水总往外溢。他没有去打扰父亲。 他也想在哪里,静静的听父亲的诉说,可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憋不住的胡思乱想,而这时的父亲却沉默了。无光的双眼在黑夜里寻求祈祷,他不说一句话,一切好像没有发生,突然父亲念叨“他还有一个好儿子……”孙瑜天内心的震颤,再一次把他拉入深深的沉思中,是的,也许这是让父亲活下去的理由,是孙瑜天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可曾经他为了学习甚至牺牲自己的健康,当这一切好像梦一样初醒时,他不在努力,他害怕,他彷徨,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都像梦一样离去,他也被人们忘记,学习是现在他们庄里人夸赞的热词!是的,他们是爱慕虚荣的!人类的本性都是这样,不要去谴责他,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学会了选择。孙瑜天心里知道学习有一天也会被人遗忘,他的荣誉和地位也将随之消失?谁又能肯定学习一定为他获得成就,谁又能肯定他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他害怕当有一天他失去学习的称赞,他已无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另一种途径走向成功,毕竟这是二十几年的豪赌,从开始他就被送进学校,开始去接受知识,他努力的去拼搏。二十几年的时间像流水一样驶过?他在这里,开始迷茫,开始犹豫,知识,是人类共同追求的,可他要的不是这些知识,他选择了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就需要更高深的东西去滋润他,而学校的一切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他不愿被哄骗,像奴隶一样被剥夺自由,然后在去为所谓的机器服务。他感觉他高深了许多,不在是一个孩子!这时他记起自己的父亲,他感觉到有些内疚,父亲的希望变成了他的厌恶。孙瑜天悄悄的离开,瞬间他不想听父亲诉说什么?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摆在货架上的醒目商品,更是拍卖品,有那么多的人在争抢着为他而竞价,这一切好像上天早已安排,他害怕这一切就像泡沫一样,终究会破裂,而自己也是破裂的一个响声,而父母呢?将是泡沫牺牲后的另一个幻想?可同时,他又不愿放弃,他害怕一旦他松懈,他将失去一切,包括他的梦想。他痛恨学习,利用这条途径去达到他的成功,可别人都是这么去做,自己一旦错了?如果有一天自己坚持不下去,也许……

在进门那刻,他像一个幽灵。他――什么也不是,只是大自然书本中一个快要脱落的字,母亲喊他吃饭,他也没有听到。他感觉到他是多么的渺小,所有复杂的思想快扭曲了他的灵魂。他害怕自己的身体从此不在,他喜欢知识,可他不喜欢学校,在这里他得到的仅仅只是劣人的自我娱乐,找到一个用来向强者宣誓的武器。可这武器对强者来说,又是多么的轻微,连一点伤害都没有,反而有些自嘲。第一次不想在这人世间逗留,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个世界,父母,自己的家庭?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沉痛,好像他天生是一个受难者,心亏有一个不完整的梦想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人在失落的时候,总会去错怪这个世界,痛恨这个世界。我们能看到孙瑜天对自己的否定,绝望中透着对世界的冷落,他原来坚持的某种信念,很可能,在这里悄悄的消失,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人总是可怜的,尤其当有一天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此刻的孙瑜天好像被火烤,水烫,挤压。所有这世间存在的痛苦都要被他去承受,他总要找一个躲避的办法,可今天他找不到,今天他失去了勇气去面对,他不敢触摸的真相。他只能拿起笔给另一个自己寻找答案,他在这封信写道:

                             亲爱的自己

      你好!

我望着远方,等待那个属于自己的未来。可一切总是那么遥远,有太多模糊的身影。我总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好似一个躯壳,被别人任意的指挥。如果我活着仅仅是这样,活着我能看到我存在的可能,却永远看不到我存在的价值。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渺茫。我是一个孤独者,是天底下最孤独的人,如果能和罪犯同乘一条船,我甘愿成为一个罪犯。享受审判的待遇和滋味。我爱自己的父母,可他们的可怜,让我更加的揪心。让本已复杂的思想变得更加的混乱,越想平凡,却越不能平凡。在自己的眼中,自己永远比别人矮,同样的脚,别人可以走百公里,而自己只能走几十里。看不透世界的冷暖。看不透世界的自卑与高傲。流下的眼泪,对于一个弱者只能是一种乞求。乞求这个世间对你的一再施舍。如果你活着只是衬托别人的伟大,你可怜的只是一个快要被疾病缠身的耗子,终有一天会全身腐烂。我想的太多,不知道这个世界又有谁能倾听我的心声。我多么的可怜,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和父亲不是同类的人,尤其在追求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这在世间本来就不存在,同时被世间所抛弃的人。人可以为活着找无数的理由,也可以为死亡找无数个理由。世界总有一些东西,是那么的可笑,能够欺骗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却欺骗不了那些东西本身。我们编造了多少谎言,却又甘愿去接受它。我的思想只是那样的无奈。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去控制,它就像日出日落,任凭的发展。而我只是悄然的跟随它,父母的遭遇在我的眼中感觉那样遥远,我只是把他们看作单个体,最接近的表达,也仅仅只是眼畔的泪水。而在父母遭遇的深处总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的思想。让我不住的去遐想,一遍又一遍,可总得不到结果。它就是一个宁愿杀死自己的父母,也不愿得罪人类承认的真理。矛盾体的思想可以让他走向死亡。但死有时却又激发了他活着的希望,如果有一天能找到答案的存在,自己宁愿去得罪全人类,也不愿去得罪某个人。人类的本性又一次在他的脑海显现,那是父母的遭遇留给他唯一的解释。人类宁可得罪一个人,而不愿得罪一群人。

写到这里他放下笔,不是不想写,而是太多复杂的想象让他再不敢写下去。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触景生情的伤感动物。可又夹杂着拥有机器一样的速度。

孙瑜天揭开门帘,站在院里,望着天。好像天的哪一头才属于自己的家。只到深夜母亲把他从沉思中喊醒,他惊讶的是父母都在他的身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只听母亲说:“饭我给你顿好了,你快吃吧!你想啥呢?”

但孙瑜天不想吃,他什么也没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很惊讶父母为什么突然能够和好呢!难道因为他!隔着窗子,父母好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孙瑜天有点沾沾自喜。

大年初一早上,孙瑜天的双眼还没睁开,两个弟弟已经穿着新的衣服,在地上蹦来跳去。他们还不时的给孙瑜天夸耀,那欣喜的劲是童年留下美好时光的回忆。孙瑜天爬了起来,摸了摸两个弟弟的头,看着他们那开心的笑容,他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久违的笑。童年是美好的,童年的回忆总是难能的可贵,他们也许并不懂的忧愁,忧愁在童年总像流水一样,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那是昨夜他整备好的衣服,他也要把自己好好的打扮一番。今天又是一个年,挨家挨户的去拜年,这是历代沿袭来的文化。更是一种尊重老人的表达方式,拜年的样式,就是先捧起自己的双手,告个揖,然后跪到给老人磕个头,再告个揖。在中国的文化里,好像谁腰弯的最厉害,谁头磕的最响,在众人的眼里谁就最孝顺。文化是一种传承,更是一个民族的象征,如果在文化的烙印里掺杂着民族奴役的色彩。文化就显得多么轻蔑,好像一个卑躬屈膝的老人,总乞求着别人对他的施舍。在它的世界里只要能够生存,只要能留下它的生命,它愿忍受一切侮辱和毒打。这就是中国的传统,一个永远站在别人脚下生活的动物。

还没等孙瑜天吃过饭,庄里那些伙伴就早早的来叫他,孙瑜天很不想和他们一起,因为和这些人在一起孙瑜天总找不到快乐。快乐的本来总强加在谈话的言论搞笑中。而谈话的言论又非出自本身,他们谈话的言论,无非给孙瑜天吹嘘一下,出社会后,他们经历的一些事情,孙瑜天总露着挤出来的笑容,敷衍着那些伙伴。在这个社会也许这才是年轻人最真实的表现,孙林,孙瑜天的堂弟。他总是那样,站在别人面前吐露着社会的种种诱惑。尤其是讨论起女人,那更是一套接着一套。他说道:“他当时出社会,见到女人就脸红。只有一次他的朋友,带着他去酒场喝酒,他们把一个女的灌醉,然后朋友就教他如何泡一个女的。”

就这样孙瑜天带着初次的胆颤心惊去听,能够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因为面对女性,他有太多的渴望,他不是因为人类存在的定律,结婚生子。而是为了更多揭开女性不为人知的面纱,他因为得不到女人的呵护,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女人依然是那样的纯洁,像神一样的地位始终不可动摇。可今天第一次接触这样让他矛盾的话题,他心里面有太多不言衷的伤和痛。他不想停留在此刻,甚至不希望此刻听到这些话,是他在他模糊的人生里,他有太多模糊的思想慢慢像电视的屏幕一样,一个个变得清晰。延续这谈话的本身,已不是内容多么丰富,而是谈话能让人性的某这些欲望更多的满足。孙瑜天说:“你不害怕人报警吗?”

“报警,你以为我们是看电视新闻呢?有那么多的正义。警察都是人认识的,人家的关系硬。连带那女的都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也不可能去喝酒,你不要以为女人不愿意,其实半推半就,那就是愿意。”

女性表达的意图永远和男性有太大的差距,男性对女性的表达,不管是爱,还是性,都是很直接的。而女性他们也同样渴望得到,只是在表达的过程女性始终模棱两可。要不怎么叫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孙瑜天没有说什么?看着其他孩子那幼稚脸上露出的笑容,他只是感觉有些悲伤。同时生在青春期的孩子,对性和爱都是那样的模糊。不知道谁问了句那你睡了女孩是一种什么感觉,孙林笑着说:“那说不来,只有你自己体验了,才能知道,个有个的风味,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做了,你一定会迷恋上她的!”

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拜年的习俗在孙瑜天这里,仅仅只是给老人磕个头,吃个饭,再就是饭桌上的闲谈,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让孙瑜天吃惊的是每个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夸赞他, 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孩子给父母争光了!或者能听到你看他父母多么的无能,可人儿厉害。人儿考上了咱们县最好的高中,未来肯定能当大官,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那也是上天给积的德,以后当官可不要忘了父老乡亲。农村的官位思想始终禁锢着农民的心,他们害怕自己不能当官,同时又痛恨那些当官的!但他们对当官的又不住的溜须拍马,就像孙子待爷一样。孙瑜天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的笑容,真的分不清,那是真的还假的,农民千百年留给人类的影响,总是憨厚和无知,有种童稚未眠的感觉。可在今天能够看到他们的笑容你感觉这些离他们越来越远。自从财富这个词强套在人类的脖子上,人类早已变成它们的奴隶,总看到太多的人像它致敬,甚至屈漆下跪。这里有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所有的人都向它看齐,它成了历代帝王挥霍的工具。殊不知财富在这人的一生中,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唯一带走的就是这一生的回忆。也许有很多人会考虑名誉地位,其实那些在你离开人世,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功也罢,过也罢,你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到结果。父亲孙得胡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谁谈论他的儿子,他就在谁跟前细细的听,脸上总露出欣喜的笑容。梁彩毅然一起和那些女人拉家常,她总说着她的苦闷,总能得到那些人的安慰。就像梦一样,在一次次的为逃避现实寻找着答案。

孙瑜天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他总是在人多的地方保持着自己一个人,可那些哥们总叫他,他也学会了敷衍。勉强的喝杯酒或者饮料。他现在不喜欢喝酒,总认为酒是一种不良习惯,别人给他烟,他会去婉言的拒绝。然后就悄悄的又离开,去享受自己一个人的天地。庄里的人总会说,念书的人都这样,不爱说话。

年就在这一天的吵闹声过完了,孙瑜天感觉自己又老了一岁。夜深人静,他开始喜欢上了夜晚,他看着月亮在天空中露出自己的微笑,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让他在这片空阔的天地寻求安慰。那种感觉就像天地间因自己而生,黑夜像温暖的母娘,带着那种静谧,把孙瑜天默默的哺育。孙瑜天也总是独自一人,去思考,去想。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他一直不想平凡,总想高人一等。因为平凡,他选择了不平凡。他也渴望能有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是一种对女人极度的渴求。更是一种对性的探求,由于早上庄里那些孩子的谈话触碰了孙瑜天的心房。他现在也开始寻求一个属于他的归宿。或许那只是一夜,可他又必须要得到它。只有这样他才有足够的理由在他的世界挥霍,可现实往往让他伤心。伤心到了悲痛欲绝的地步,他自己还得去承受。可他是一个孤独者,唯一用来表达他心里的悲伤,仅仅是一页纸,一支笔。他从地上坐起来,进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笔写下了一首莫名其妙的诗,没有诗题。

                     世界在大.

                     我也找不到头.

                     世界在小.

                     我也看不到边.

                     看到的只是黑与白.

                     昨天你离我越近.

                     今天你离我越远.

                     明天.

                     这头是我的骨髓.

                     那头是你的泪水.

                     高高的坟丘.

                     也会等待.

                     夏天的暖.

                    冬天的寒.

                     对着云笑.

                     天堂的一边是狮子.

                     你的肢体.

                     挂满了鲜花.

 


0513-88766951

地址:江苏海安迎宾路8号A座

电话: 15371768851 / 17196328279

网址:www.gylcb.com

邮箱:gyltscb@163.com zhaoxichuanbo@126.com


出版公众号

微信二维码(zzcbzj)

微信二维码(Fishhz)